是誰在叫她?
后腦勺隱隱作痛,葉曦晨使盡了全部力氣想要睜開眼睛。
原來是羌問柳啊。
葉曦晨扯著嘴勉強笑了一下,內心卻無比失落。
剛剛意識還沒完全醒過來的時候,她聽到一個女生的聲音在呼喚自己,還以為是……
果然自己想多了。
不對!和凌清和一起摔下山坡的時候,是她墊在了自己的身下。如果自己傷到了,那她應該傷得更嚴重!
葉曦晨的心頓時被揪緊了。
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有沒有傷到哪里?自己連累了她,她會怪自己嗎……一個又一個問題在葉曦晨的腦海里徘徊。
羌問柳看她一副走神的樣子,連忙扶起她喝下一點水,“曦晨,你睡了快三天了,幸好你醒過來了,姨母在佛堂都快跪暈過去了。”話到嘴邊,又才想起讓人趕快過去通知羌寄柔。
羌寄柔那邊早就收到了消息,羌問柳才說了幾句話她就趕了過來。
一進門,羌寄柔就止不住地掉眼淚:“娘的晨晨受苦了……”邊擦眼淚,邊吩咐丫鬟端來早就熬好的小米粥,一勺一勺地親手喂葉曦晨。
看著自己的便宜娘親為了自己變成這副憔悴模樣,葉曦晨趕緊寬慰她:“娘,沒事兒,我就是多睡了幾天而已。您不要哭了,您那么漂亮,哭多了該不好看了。”
羌寄柔破涕為笑:“嗯,娘親不哭了。”
看著美人娘親情緒漸漸緩和過來,葉曦晨稍微放下心來。
雖然是撿來的便宜娘親,但羌寄柔對自己的心確是實打實的,讓自己這個上輩子的孤兒好好體驗了一把被放父母疼愛的感覺。
美人娘親幼年喪父喪母,中年喪夫。如果自己這次運氣不好,就此喪命,真不知道她該怎么熬過去,自己之前準備代替原主好好孝順她的承諾都還沒實現呢。
羌寄柔和羌問柳兩人的關心,倒是讓葉曦晨暫時無暇顧及其他,心情也好多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凌清和畢竟是公主,關心她的人不少,太醫(yī)院的水平也不需要自己擔心,只盼她沒有傷得太嚴重,不要像自己這樣一昏迷就昏迷了幾天。
雖然很想問一問凌清和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但見到羌問柳的神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葉曦晨也就忍住沒問。
不問的話,至少不會聽到她的壞消息,葉曦晨如是想。
直到第二天,見羌問柳依然一臉擔憂的樣子,葉曦晨才發(fā)覺不對。
自己都已經醒過來了,沒道理羌問柳還這樣。
不等葉曦晨開口詢問,羌問柳已經忍不住揉眼:“自從你和公主被救回來,清澤他再也沒來過侯府了……”
葉曦晨的聲音立刻提高了一個度,“是因為清和傷得很重?”如果是這樣,那自己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她?
“沒有,在山下找到你們的時候,只有你是昏迷的。”
“那就好,她沒事就好。”葉曦晨感覺自己懸在空中許久的心終于落到地面。自己以后還是可以和她見面的。
可惜羌問柳沒給她放松的機會,下一句話又讓她呆住了。
“聽父親說,公主領兵去了北方邊境,說是要幫助赤烏國趕走扎刺部落的人。”
葉曦晨上一刻才放下的心立馬又懸了起來。
清和領兵作戰(zhàn)去了?
消化了這個消息,葉曦晨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腦海里浮現出的要么是“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要么是“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尸還”,沒一句是聽了能讓人高興的。
葉曦晨只顧坐在那兒想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臉上的濕意,還是羌問柳問她是不是哪里又痛了,才硬眨了眨眼睛把淚憋回去。
她有什么立場為清和流淚呢?
如此一想,葉曦晨更難受了。當天半夜便發(fā)起了燒。
等大夫來看完診,羌寄柔為葉曦晨又煎了幾副藥,同時強行要求她再躺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