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里只剩下相機(jī)‘咔嚓咔嚓’的快門聲。
重霄用目光追著她,看她圍著自己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猶如地球和月球的關(guān)系。
感覺很奇妙。
為了從正面清楚的拍下他的腳趾,時舟在他跟前蹲成一團(tuán),小心提起他運(yùn)動褲的褲管,鏡頭對準(zhǔn)連著拍了好幾張,完了,不明就里抬起頭仰視他。
似是關(guān)顧他的臉色。
重霄被她小動物般的反映逗樂了,懶洋洋的垂著眼皮,揚(yáng)笑道:“我有敬業(yè)精神。”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時舟相信的點點頭,站起來,手機(jī)放到一邊,動手之前不忘告訴他,“我開始了。”
男人大方坦然地:“來。”
話音剛落,繞到他身后的時舟毫不客氣的按住他的左肩胛骨,用掌心去感受骨骼、肌肉以及皮膚的關(guān)系。
重霄霎時噤聲,緊繃起全身。
“放松。”時舟還是這句話。
她用眼打量著男人的身體,用手觸碰,心里想的全是表達(dá)方式。
該怎么畫,從哪個角度畫
她還拿不定主意。
干脆把問題拋給重霄――
“你希望我畫出的你,是什么樣子”
男人要求不高,而且過于正常:“不難看就行。”
時舟探手定定的望了他的后腦勺一眼,誠實道:“沒有‘不難看’這個定義。”
這關(guān)系到人這種個體之間絕對不會重復(fù)的審美,而作為被畫的對象,重霄也是復(fù)雜的人類,之一。
該怎么把他表現(xiàn)出來呢
時舟竟是犯了難。
重霄想說‘你看著辦就好’,還沒來得及開口,觸碰著肩胛骨的那只手來到他的后頸,指尖一點,順著脊柱緩慢下滑去。
“背溝很性感。”時舟中肯地評價。
男人呼吸卡了半瞬,差點爆咳!
身后緊跟著響起少女遺憾的話聲:“可惜不夠放松,繃太緊。”
“誰造成的”重霄暗啞的嗓音聽起來比平常明顯低兩個度,表情都有點兒扭曲了。
又回到最開始被她‘上下其手’的局促狀態(tài)。
這次是加強(qiáng)版。
時舟來到他面前,只與他懵懂無邪的眼神,“我以為我們說好了。”
重霄無力的說明:“說好和會不會緊張是兩回事。”
“我知道。”
時舟漫不經(jīng)意的應(yīng)和著,將頭靠過去,左耳貼到男人心房上。
重霄:“……”
時舟認(rèn)真的聽著:“心跳有點快。”
重霄沒有表情了,“因為緊張。”
她附上第二個感想:“但很有力量。”
廢話。
重霄氣不是,笑也不是。
不再回應(yīng)她了,昂起下巴,不覺間咬緊牙關(guān),專注在每一下都需要克制的呼吸上。
時舟聽了一會兒,忽然稀奇地嘆說:“好奇怪,我也有點緊張,為什么”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么
重霄忽然就放松下來了,類似破罐破摔的意思,雙手往褲子口袋里一送,望著天花板,“說好和會不會緊張是兩回事,你知道的。”
時舟無言的默了默,“嗯,那再聽一會兒。”
“……”
他要瘋!
那天回去后,晚上重霄就做夢了。
一場相當(dāng)標(biāo)準(zhǔn)的春.夢。
他全程掌控主動權(quán),而那個與他極盡纏綿之事的小姑娘,從頭到尾睜著明澈的杏眼,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瞧。
她好像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任他擺布,隨他索取。
夢醒。
重霄除了對此感到荒唐,也只好用‘荒唐’來掩蓋別的……某些意味。
之后的幾天,中二少女銷聲匿跡般,不曾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好像她本是島上的一抹浮影,一年不過出來那么幾天,全讓他趕上了。
徒留人無盡回味,無窮念想。
重霄試著在日出前去過那片沙灘,也借著買煙的借口到花臂少女家的便利店。
一無所獲。
直到又一個平平無奇的輪休日。
早晨不知是幾點,重霄迷迷糊糊中聽到響動,睜開干澀的雙眼,入目是少女主動湊過來的、放大的臉。
重霄:“”
好大一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