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唐在一邊,初念對奚悱這不陰不陽地話沒法直接反駁,只是人往后靠,眼神冷冰冰地看著他。
奚悱的手晾在了半空中,停了幾秒才緩緩收回去。
“好樣的。”柔軟的觸感似乎還未消,奚悱捻了捻指腹,對上初念的視線,說,“既然已經(jīng)有人為你求情了,那我再不放你一碼起不是顯得很小氣。”
“我還就這么小氣了。”他偏頭很欠地笑了一下,起身招呼服務(wù)生,“買單。”
“我來吧。”初念知道他什么德行,但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人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相比之下,周湛唐真得是無比紳士了。
“留著點錢付賠償金吧。”奚悱把卡遞給服務(wù)員,說,“沒密碼。”
初念心里堵,站在那喘了半天氣。
“需要我去跟奚總解釋一下嗎我想他是誤會什么了。”周湛唐怕她有負(fù)擔(dān),說,“還是你去追合適”
初念在心里有樣學(xué)樣地想,是男朋友肯定去追,但他不是!也不配!
周湛唐見她氣鼓鼓地不語,安慰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認(rèn)下這事了,就算奚總提告,你的過失也不會很嚴(yán)重,賠償金不會多。念念不怕的。”
能這么快找出是誰在視頻上動了手腳,并讓對方承認(rèn),初念知道周湛唐是廢了心的。
“謝謝你。”初念道。
“你我之間不用說這個。”氣氛至此,周湛唐手動了動,猶豫著要不要搭在初念的肩膀上。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急事,我先去處理下啊!”初念向外面跑,周湛唐無奈地低頭苦笑。
初念不是有急事,而是沒出息地去停車場追奚悱。幸好她路熟,又不是高峰期,乘坐貨梯很快到了負(fù)一樓,她在里面跑了一圈沒見人,正要往負(fù)二繼續(xù)找時,眼前視盲了一瞬,兩道車的遠(yuǎn)光燈照向了自己。
初念手擋在眼前,聽到幾聲不耐煩地喇叭聲。她瞇眼望過去,看清敞篷車上坐著的人,跑了過去。
“奚悱,我來找你的,咱倆聊聊吧。”初念跑太快,說話時上起不接下氣的。
奚悱沒看她,但是把車子熄滅了,淡道:“你是要我站起來聽你說”
初念撇撇嘴,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了,她繞過去坐到副駕駛上。
“剛才吃飯也沒說成,這事出了總要解決嘛,該我負(fù)的責(zé)任我一定會負(fù)……”初念氣都沒喘勻,生怕奚悱又突然翻臉,趕緊一個勁地講。
奚悱看著她胸口起伏,突然解開安全帶壓了過了。
“你要干什么”初念手抵在胸前。
奚悱身上有淡淡地植物洗發(fā)液味道,聞起來清爽干凈。初念渾身都是麻的,也不敢發(fā)出大聲,縮著脖子往旁邊挪。
“叫.床都沒見你喘成這樣。”奚悱用手撩了一下她的頭發(fā)。
“有監(jiān)控!”初念推不動他,心想別明天他倆這樣的視頻也被人放在網(wǎng)上,那才叫精彩,只好咬牙切齒道,“你先把車頂篷升起來!”
奚悱得逞地笑了一下,等車頂升好,人馬上壓了過去,頭埋在她頸部又咬又吸,比以往哪次都用力。
“奚悱你……”
初念的話沒說完,嘴就被堵上了,奚悱的吻不怎么溫柔,讓她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最后還是初念狠狠咬了他一口,才讓他停下來。
奚悱抹了下嘴皮上的血,冷著臉,看起來興致已經(jīng)減了一半。
初念低頭整衣服,聲音發(fā)顫道:“我在你眼里跟那些女的一樣吧”
奚悱怔了一下,人坐回去,頭仰在椅背上眼神有些空洞。
“我可不會讓她們咬我嘴。”他說。
“你別親我我就不咬你。”初念頭轉(zhuǎn)向一邊,心想便宜也占了,總該讓她說話了吧。她說,“你要我賠多少錢都行,但是能不能別牽連到合作的項目,那個項目現(xiàn)在是別的同事在負(fù)責(zé)的,跟我也沒關(guān)系。”
“跟那個姓周的有關(guān)系吧。”項目是周湛唐帶著繼續(xù)進行的,之前在喬茹匯報初念退出項目組的時候奚悱便知道了,他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說,“為了他才跑下來求我的你倆這苦情戲唱得不錯。”
“你別這樣說,項目組里還有別的同事。”初念道。
奚悱沒接她這茬,問:“他在追你”。
“沒有。”初念并不想跟他講自己的感情生活,也覺得他沒權(quán)利知道。人們對待前任哪怕不愛了也會帶著點意難平,況且他倆又不是感情淡了和平分手。奚悱這人睚眥必報,肯定巴不得她過得不好,性格扭曲,孤獨終老。
“沒有他看你的時候眼神怎么那么賤。”奚悱拿出煙,沒點燃,就放在鼻子上聞著。
“你別這么說他!”初念梗著脖子。
奚悱不屑地勾了勾唇:“這就護上了,初念我告訴你,他要是真為你好就不會剛才在飯桌上替你求情,那是攛著我發(fā)火。”
初念其實也不太喜歡周湛唐那樣,不過她沒多想,只是單純的覺得如果要發(fā)展感情,在工作上就要避嫌。她是職場女性,工作跟感情同等重要,也希望不要混在一起。
可面對奚悱,她還是嘴硬道:“你別把誰想的都跟你一樣!他是很好的人!”
話至此,初念知道自己又一次意氣用事了。
“滾吧。”奚悱說。
初念很平靜地下了車,心里說不出的感覺。她站在停車場仿佛回到了分手那天,奚悱問:“如果現(xiàn)在分手的話,那之前算什么。”
“算肉償你那三十萬吧,反正你也不要我還。”初念聳了聳肩。
奚悱轉(zhuǎn)過身,手撐在桌子上說:“滾吧。”
然后初念就拖著行李箱出了門,她沒回頭,她知道奚悱也沒回頭,因為她聽見有東西砸桌子的聲音。當(dāng)時是中午,大太陽曬得人皮膚都在發(fā)燙。初念腦子空空的,在路邊發(fā)了半天呆,她沒有軟弱地惋惜戀情的結(jié)束,也沒傷感地回憶曾經(jīng)戀愛甜蜜酸澀的過往。
她只是在想,那王八蛋用什么砸的桌子該不會是用拳頭吧。
直到有輛出租車停到她面前,師傅看著她的行李箱問:“姑娘,需要車嗎”
初念這才茫然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我他媽說什么你都照辦”
初念被奚悱暴躁的聲音嚇了一跳,才發(fā)現(xiàn)他把車開了回來。
“滾上來。”奚悱捏了捏方向盤,“還是要我去押你,嗯”
初念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問:“你怎么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