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燭龍。”
江虞南淡淡的介紹道。早上歡騰的部門寂靜了足足有五秒, 瞬間爆發(fā)。
“臥槽真的假的是是是我想的那個么”
“……我居然見到了龍!”
“媽耶活的上古神獸, 可以拍照么!”
事實上已經(jīng)有很多人開始拍了,燭陰露出他模板式的淡笑, 很禮貌的對他們點了點頭, 不動聲色的往江虞南身邊靠近了一些。
江虞南腦補他慌得一批卻強作鎮(zhèn)定的模樣,就有點想笑:“拍照可以別亂發(fā)啊。人家阿努比斯也是埃及正牌的九柱神, 也沒見你們這么激動啊。”
“當(dāng)然不一樣,阿努比斯是狗。”除妖師家的小徒弟小小聲道, 又偷偷瞄了燭陰一眼,不得不承認這龍真的太好看了,他是男的他都忍不住盯著看,更何況那些女同事了。
那邊阿努比斯叼著香腸,憤怒的“汪”了一聲。
江虞南恐嚇?biāo)绻话l(fā)現(xiàn)是狼, 人們會把他抓到動物園,為此還專門帶他去動物園遛了一趟, 讓他看清下場。因此這些天阿努比斯無數(shù)次在外面裝狗,下意識的就汪汪叫。
它叫完就覺得不對, 然而江虞南已經(jīng)帶著他苦苦等待的“主人”走了。
江虞南是要帶燭陰去看專門飼養(yǎng)與囚禁那些妖物的地下一層。
參考了之前在研究所看見的那些,在這個五百平的場地里, 他們做了一個小型的生態(tài)系統(tǒng), 里面那些游魚飛鳥、形態(tài)各異的走獸,在他們兩人進來的瞬間突然齊齊向這邊涌來,最終停在距離他們一段距離的地方,目光定在燭陰身上。
江虞南有些驚訝:“它們……它們似乎以你為首”
燭陰倒是很鎮(zhèn)定:“除了鳳凰那種大妖, 就連四神獸也不能違背龍的意愿,這是血脈里的威壓。”
在這個靈力匱乏、大妖消亡的和平年代,江虞南終于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撿到寶了。
這都是些比較和善的妖,不服管教的都在隔離室里。他帶著燭陰過去,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兇獸朱厭。
它長得像個猿猴,紅頭白足,一見有人來就張牙舞爪的嘶吼,口齒不太清晰的咒罵著一些什么。燭陰只微微一笑,它頓時沒了聲,乖乖趴在了地上。
江虞南看得很爽。
“朱厭”實在是個難纏的妖,傳聞它出現(xiàn)即帶來戰(zhàn)爭。它剛出山就掀起了一場小,老道士和除妖師折了半條命,才給它弄了回來。
還不是靠著符咒與法寶,是用和強效給它打暈了,再用直升機帶回來的。
下一個是蠪侄,長得像個狗又像獅子,發(fā)出嬰兒的哭聲蠱惑人接近再吃掉。燭陰這次還沒靠近,那瘆人的哭聲就停住了。
那隔離區(qū)域穿過長長的走道,兩側(cè)都是透明玻璃隔間,大概有十來只妖獸。他們穿行而過,幾乎無往不利,桀驁難馴服的妖物們都變得乖巧溫順,以后大概也不用這樣囚禁著了。
江虞南摁下控制器,隔離室盡數(shù)打開,那些妖獸小心翼翼的邁出來后似乎想靠過來,接受到燭陰的眼神,又乖乖的跑去了中央的“生態(tài)圈”,引起一陣騷動。
朱厭似乎為了搶地盤和原住民打起來了。江虞南想去阻止,燭陰笑著拉住他:“不用擔(dān)心。那些能被你們抓到的其實都還是幼崽,只是在鬧著玩。”
江虞南看了看他:“你很喜歡這里”
事實上他早有打算,他知道這些天燭陰的糾結(jié)與矛盾。燭陰的聰穎與智慧在“奧丁”身上就能體現(xiàn),如果讓他學(xué)一項技能,雖然要從頭開始,但是也并不困難。不論他從事什么行業(yè),都會成為行內(nèi)翹楚,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他與旁人的差異就會漸漸顯現(xiàn)出來——諸如不會變老,以及許多解釋不通的地方。
正如他當(dāng)年也是得了國家庇佑,才能讓生活相對步入正軌。對于燭陰他同樣有此打算。
他試探性的問道:“你要不要留下來我的工作就是接觸奇聞與異獸,這個領(lǐng)域你比我厲害多了……”
燭陰似乎怔了一瞬。僻靜無人的玻璃甬道里,他突然上前一步一手扶著他的腦后,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你是在……”他話沒說完,突然抬起頭看向上方某個閃著紅光的東西,微微瞇了瞇眼睛。
監(jiān)控室那邊,錯過了大廳介紹燭龍的幾個人此時還不知道這個陌生男人是誰。但他們清晰的看著從他們兩人進入隔離區(qū),直到現(xiàn)在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然而隨著燭陰那一眼凝視,監(jiān)控屏幕一閃居然壞了。
江虞南后知后覺的紅了臉,推了推他的肩膀:“這里有監(jiān)控。”
燭陰問:“監(jiān)控”
江虞南跟他解釋了一下,最后換了個說法:“就像奧丁的那兩只烏鴉、還有他的至高王座一樣。”他指了指那個攝像頭,“這個世界沒有魔法但是有科技,這個能代替烏鴉,成為我們的眼。”
.
那天晚上江虞南洗完澡出來,很詫異的看見燭陰在看書。他頭發(fā)濕噠噠的走過去,被燭陰捉住摁在腿上坐著,笑著拿了毛巾給他擦頭發(fā)。
“你好香。”他親了親江虞南的后頸,呼吸悄然重了幾分。
類似這樣的場景這些天總是發(fā)生。江虞南敏銳的意識到危險,回過頭臭著臉捏住他的鼻子:“……你既然想學(xué)著做人,那我告訴你,大數(shù)據(jù)表明人類的平均發(fā).情次數(shù)與時長是……”
他說完之后,燭陰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愈發(fā)明顯,似乎還隱隱有些自豪。
更過分的是那天晚上何故來了一趟,是這幾天一個略顯棘手的事件安排了他和江虞南負責(zé)。情況比較緊急,已經(jīng)死了四人傷了五十來人,必須連夜出發(fā)。
他來的時候心情不錯,甚至還捎了一瓶紅酒,準備離開前跟江虞南喝兩杯。他以為燭陰也該滾回他的龍窩去了,誰知門被從里面推開,他就直直的對上燭陰的臉。
燭陰上半身衣服沒穿好,胸膛裸露出一些,像是出來的比較匆忙。何故瞅了兩眼,絕望的比起自己長期訓(xùn)練、引以為傲的身材,這條龍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即他留意到,燭陰若有若無的瞥了他的下面一眼,露出了一個說不上來什么意味的笑容,帶著些幾不可察的同情。
何故:
他努力平靜了一下,強撐著笑點了點頭:“奧……燭陰,你也在啊,我來找……”
他話沒說完,就見江虞南從房間里面出來,他白色襯衫扣到最上面一個扣子,臉色卻泛著好看的微紅,像是剛被春雨滋潤過的樣子。
他對著何故笑了一下,經(jīng)過燭陰時瞪了他一眼:“什么事請進吧。”
何故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看著對面靠坐在一起的兩人,實在如鯁在喉,像是被強塞了一嘴狗糧,這狗糧還是陳醋拌的。
但今天的江虞南看上去與往日不太一樣,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柔軟而濕潤,顯得慵懶而饜足。何故忍不住就偷看他,卻每每接收到燭陰溫和的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這場無硝煙的戰(zhàn)爭其實是單方面的壓制,然而江虞南恍若未覺。他修長的手指慢慢翻動著文件,半晌才開口。
“燒了古村落”
何故也正色起來:“最開始是當(dāng)?shù)氐娜俗阶×艘恢淮篪B,誰知道那鳥能吐火……徽州那邊的房子比較容易著火,一連燒了幾個宅子,有個小孩沒跑出來被燒死了。”
燭陰笑著搖了搖頭:“畢方那一族從初代起就是個暴脾氣,仗著自己能噴火一向任性妄為,不過也是個明事理的……這事不難解決。京城這邊有只麒麟,讓它去。”
江虞南跟何故都愣住了:“……這里有麒麟”
燭陰點頭,大概形容了一下他感應(yīng)到麒麟所在的建筑。何故深吸一口氣:“那不是……”國安局么
這個問題牽涉太多,現(xiàn)在不是談的時候,江虞南與何故對視一眼暫且放下這個疑惑。
“不止是畢方,”何故把文件翻到后面,點了點上面的信息,“窮奇現(xiàn)世了。這只窮奇智慧很高,大開殺戒被當(dāng)?shù)鼐轿淞︽?zhèn)壓之后,變成人溜進人群跑了。”
“誰也沒想到他會變成人……”何故嘆氣,“這道行得多深啊。那位麒麟坐鎮(zhèn)京城估計是離不開了,苦差事都是我倆的……車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你準備一下吧。”
燭陰看著江虞南:“我陪你一起去。”何故深吸一口氣,心情變得無比糟糕。
下飛機后還有一段路必須開車進去。何故被趕到了副駕,他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每每看向后視鏡就覺得窩火。
江虞南給燭陰買了手機,他在后排教他怎么用。燭陰挑了挑眉,那個方形的叫“手機”的東西十分神奇,他很快掌握了基本用法。他劃動著桌面上彩色的小方塊,隨手點進一個app。</p>
江虞南聽見熟悉的聲音,笑了:“我教你吃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