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被他看得更煩,惡狠狠地瞪回去。可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蹭到江虞南身邊沒話找話:“那大魚是怎么回事啊?”
本就圍在一起吃飯的眾人,也都看向江虞南。
江虞南猶豫了一下,又想到既然看見都看見了,也就如實說了。
“是鯉魚躍龍門失敗了的變種,身覆龍鱗,可以身體還是魚的形狀。至于眼睛,應該是和盲魚一樣,因為千百年來生活在黑暗中,眼睛退化了。”江虞南慢慢的咬著面包,頓了一下接著說,“眾所周知,龍鱗堅硬如鐵,刀槍不入,所以只有沒有鱗甲的眼部是它的弱點。”
有人驚嘆:“嚯,龍……”
苗秋笑:“龍也沒什么。”
那向導剛經歷了那怪魚,這下已經對祖?zhèn)鞯纳嚼飩髀勆钚挪灰闪耍χ棺∶缜锏恼f:“哎,這話可不能亂說……大山里的山靈興許聽著呢!”
“如果龍當真有那么厲害,怎么歷史上那么多借了它的名自稱真龍?zhí)熳拥模矝]見它出來過?”苗秋笑,“就算世上真有龍,恐怕也早入土了。”
叢科悄悄的瞥了江虞南一眼,見他神色無恙,只垂眸似乎沒有參與討論的興致,這才送了口氣。
“小苗。”叢科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我們科研工作者,要對一切都心存敬畏。”
苗秋吐了吐舌頭:“知道啦。”
這天他們在相鄰的那座山的山窩子里,發(fā)現了一個山洞。那遺跡很大,洞口被藤蔓覆蓋,也是隊員無意間發(fā)現的。
經過考察,該遺跡廢棄已久,但其中有智慧生物生活的痕跡。江虞南令人詳細記錄下發(fā)現經過,以及遺跡坐標,用以備案。
莫說隊里的小年輕有多激動,饒是叢科這個老資歷,也掛了一整天的笑臉。
“這可是重大發(fā)現。”叢科欣慰,“這一趟也算來的值了。”
有年輕的科考隊員想不明白:“智慧生物?為什么不直接說是有人類生活的痕跡……”他說到一半,突然想到早上那只怪魚,頓時臉色一變,“難道……難道除了那魚還有別的?”
叢科看江虞南在洞口石雕那做筆錄沒空搭理他們,只好面帶嚴肅的看向那幾個年輕人:“你們也看見了,這次科考過程涉及機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不用我提醒你們吧?”
幾個小年輕頓時不敢多說,乖巧了許多。
何故撿到了一根羽毛,一臉嘚瑟的正準備去跟江虞南邀功,就見苗秋跑到江虞南身邊,跟屁蟲一樣的看著他做筆錄。江虞南表情似笑非笑,但也沒趕她走。
何故突然就沒了過去的興致。
龜裂的大地上,時有火紅的巖漿自裂縫中迸發(fā)而出。
“我要王母杖……不死藥……”
粗布麻衣的青年,赤足走在土地上。他已經很累很累,整個人面色青白,嘴里幾乎是下意識地在念著些什么。
“……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一片碧波蕩漾的湖面。
湖水極為清冽,卻無一絲生機。遠處,巍峨高大的昆侖山脈好像近在眼前。
“這是……弱水么?”江虞南輕聲呢喃,“總有辦法過去的,怎么過去呢……”
他抱著膝蓋席地而坐,因為過度勞累與饑餓,大腦已經不甚清晰。赤裸的雙足被路途中的碎石劃出道道血口,可那些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
……不行。他大腦一片空白。我要渡過去,我要不死藥,它不能再等了。
它?它是誰?
他腦子里像有一團霧,根本運轉不得。過了一會兒像是忽然醒悟:“啊,沒有浮力,就像在地面上一樣就行了?反正我能在水里呼吸。”
他起身就要往水里跳,突然被一只手拉住。
“人類,你在做什么?”
江虞南回頭,是一個長相陰柔、瑩白長發(fā)的高大男子。那人看了眼他干裂發(fā)白的嘴唇,取出一粒像是蓮子的果實塞進他嘴里。
“……你好像快死了。”那男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我的收藏品里還沒有人類,算你命好。”
他一手攬著江虞南騰空而起,“喈——”的一聲長鳴化為巨大的鳥,向著與昆侖山相反的地方飛去。
江虞南竭盡全力的掙扎,卻再也撐不住昏睡了過去。閉上眼的最后一刻,他好像看見昆侖山中,光芒乍現。
——不死藥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