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南醒了卻沒睜眼,有人正緩緩拉開他帳篷的拉鏈。
剛才的夢境還在他腦內(nèi)有點揮之不去。他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觯浦约翰蝗ハ胍郧暗氖隆_@還是他第一次夢見鳳凰。
在鳳凰的老巢夢見了這兒的主子,顯然不是什么好兆頭。
帳篷外的人沒發(fā)覺他已經(jīng)醒了,靜悄悄的掀開帳篷,鉆了進(jìn)來。
是苗秋。
她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沿著江虞南的腰,緩緩?fù)厦恢谡沂裁础?
黑暗中,江虞南睜開了眼,沉沉的看著她。
“你在做什么?”
苗秋一愣,隨即勾唇一笑。月光自她鉆進(jìn)來的那條縫隙探進(jìn)帳篷內(nèi),映在她臉上。她眼角眉梢竟然多了一絲白日沒有的魅惑。
“江教授……”她俯身,漂亮的臉蛋距江虞南不過咫尺,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臉頰,作勢就要吻上來。
江虞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是誰?”
“我是苗秋呀。”
江虞南笑了一下:“你不是。”
苗秋也笑了,兩手撐在他頭兩側(cè),就這么俯身看著他:“我啊……你猜?”
“上午還是苗秋,拿藥回來的不是。還有,見血青不長在河南。”江虞南也不在意這個姿勢,自顧自的說,“那藥我聞了一下,是古時的手法,你們族中竟然還流傳著上古傳承?不錯。”
那藥其實江虞南隱隱覺得有點熟悉,像是用過。但以前的事畢竟過去很多年,很多事情他其實也想不起來了。
“聰明的孩子,”苗秋贊許。
這個稱呼讓他腦內(nèi)隱約閃過了什么,可他還沒來及抓住,就聽見苗秋接著說:“那我直說了吧,把不屬于你的東西交出來,我保證你們接下來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江虞南半瞇起眼:“這是威脅?”
“當(dāng)然,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你是常羲的人?”
苗秋聞言突然很不屑的笑了:“司月的那個常羲?她算什么,西王母的一條狗罷了。”
“那你是誰?為什么要幫西王母做事?”
“交易。”
“你對西王母有所求。”江虞南抓住了重點,“你想要什么?也許我也能和你交易。”
苗秋突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似乎想清楚了,慢悠悠的說:“可以……你陪我五千年,我就把王母杖給你。”
江虞南突然動了,他猛的翻身而起,將身上的人掀翻在地,揮拳就對著她的臉而去。
苗秋不緊不慢的一側(cè)頭,笑容都沒變半分,毫不費力就避開了。
“哎呀,怎么火氣這么大?”
江虞南咬著牙,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又怕驚醒別人只能壓低聲音罵道:“鳳凰,是你!你怎么還活著!”
苗秋眉眼一彎,身量突然長開了,變成了一個男子。他的臉柔美不似凡人,笑容卻帶著幾分囂張,雪白的發(fā)沿著肩頭滑下,沒入衣領(lǐng)。這樣的一張臉,誰看都知道不是人類能擁有的,不是神便是妖物了。
“好久不見,狡猾的小騙子。”
“老不死,”江虞南氣急反笑,很不要臉的直接說,“反正我就是要帶走王母杖。”
“你想回去?”鳳凰輕笑,了然,“跟我來。”
何故一路尾隨,藏身于那日他們?nèi)サ哪莻€洞外。
山洞內(nèi),鳳憐毫不費力就取到了王母杖,拿在手中把玩。
他在江虞南發(fā)怒之前幽幽道:“你知道怎么用么?眾神的隕落是既定事實,你回去也改不了,那只龍的魂魄也早被我打散,你找不全的。”
江虞南毫不在意的輕笑道:“我和他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告訴你也無妨,”鳳憐捏了顆漿果含入口中,半截舌尖舔去唇上溢出的汁,“王母杖連通陰陽五行,納大千世界。他的魂在這里,你首先要神魂剝離魂魄出體……嘛,好聽點是以魂找魂,難聽點就是獻(xiàn)祭,那三千大世界究竟是怎樣誰也無法估量,有人也用王母杖進(jìn)去過,就沒再回來,魂魄肉身皆被王母杖吸食了去,成了運轉(zhuǎn)世界法則的養(yǎng)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