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問淵輕笑了一聲,吳家二女慘死的命案,誰人不知這犯事者是誰錦川縣之人雖知這周家家大業(yè)大,與達(dá)官貴人皆有來往,卻少有人知道這些官員為何會與周家過往親密,更甚至連這蜀州府都刺史、司馬等一干人皆敢冒翻異復(fù)推之險來換人頂罪,皆因剛才他那侍從口中提到的那個魏丞相。
京兆城中誰人不知‘清廉自守’的百官之首魏丞相――魏和朝的發(fā)妻還在閨閣中時便是周姓錦川人也。
這周家實在乃丞相夫人的本家,周有翎正是丞相夫人唯一的親侄兒。
那吳秀才以為縣中縣令與周家沆瀣一氣,鬧至州府便能治周有翎的罪,殊不知這事就算鬧到京中也終究只是如今這般模樣。
因為早在四月初京中,魏丞相早就‘大義滅親’將此事聲淚俱下、一五一十于朝堂上向當(dāng)今圣上稟明了,并誓言“要讓那混子給周家二女償命”。
想起那次早朝,饒是謝問淵也不由覺著嘆為觀止。
何為置之死地而后生,更是贏得滿朝上下一片贊譽。
謝問淵笑了笑,望向窗外,道:“魏丞相先前這般做法早就將他從這事之中撇得的一干二凈,縱使是他放縱蜀州和周家這般作為,也定查不出一絲證據(jù),”
顧守義聞言,靜了片刻,不甘心道:“那就任這偽君子這般為所欲為”
謝問淵睨了眼顧守義,“不然,你待如何”
“大人,您定有法子的對吧”顧守義急切地望向謝問淵。
與那盛滿仇恨的雙眼對視片刻,謝問淵微微蹙眉,“沒有。”
“大人!”
謝問淵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輔正,你太過心急并不一定是好事。”
“再者,就算復(fù)審這起案子證實冤了那陳啞兒,真正的周有翎早已出逃,但,這事到了如今這般地步,對魏丞相也再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你心中早已清楚了不是”
“......”
“不過......”謝問淵不知想到什么,搖頭道:“罷了,這事你不要再插手,魏丞相那邊只怕早就有所察覺,若是你出了事......”
屋中因謝問淵這話而靜了下來。
好久,顧守義才回道:“......是。”
“對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至建州尋你那從小便送走的二弟嗎可是找著了”
“托大人的福,找到了,只是他打小便寄住在他人家,那家人從未與他說過他非親生子......”
謝問淵見顧守義嘴角有淤青,道:“與他動了手”
顧守義尷尬不已,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好歹知道我顧家還有一人在這世上了......”
顧守義說完這話,好久才猶豫著繼續(xù)說道:“大人,我在建州時正巧碰上了謝將軍......”
“哦”謝問淵聞言挑眉道:“他聽令帶軍至于廣州府絞殺水寇,那離建州倒是不遠(yuǎn)。”
顧守義想了想便說道:“謝將軍也知道皇上命您復(fù)審此案,他讓我代話......說是讓您莫過多牽扯此事.....”
謝問淵聞言彎了一雙眉眼:“他應(yīng)當(dāng)說是是別招惹是非,徒添事端吧。”
“......”
“不過,也許這次真的能如他愿呢。”
謝問淵這邊這般說著,殊不知那地牢中換了個芯兒的人,才不管他怎么想預(yù)備怎么做,在他說出‘復(fù)審’那兩個字時,鐘岐云就心花怒放了。
他決定必須要生事、
要鬧事、
要鬧大事!
鐘岐云望著那離開的背影都覺著光芒四射、猶如天神下凡,他那黑暗了十來天的心剎那間就被亮了!甚至覺得地牢的惡臭也香了許多。
天無絕人之路!
老子的救星來了!
老天爺,古代死刑居然還有復(fù)審這一環(huán)節(jié)!原來古代司法制度都如此健全了嗎
雖不知那人是否與蜀州官員是一路,但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他也要死抓著不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