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待的第三天——
“端茶倒水自有人來, 你不用做這些。”白梼杌練完劍,他的額角微濕, 不過氣息依舊很穩(wěn)。只是一旁拿溫潤崇拜目光看他的戚洛讓他略感不適。
戚洛“小迷弟”像條尾巴,白梼杌在哪, 他就在哪, 白梼杌做什么, 他就全神貫注看著。
“想讓你嘗嘗新采的茶,我泡的,溫度應該合適。”戚洛奉上茶。
白梼杌喝了一口,不得不承認,戚洛泡茶的手法非常不錯。
放下茶,白梼杌一向話少, 他打算去書房了,這時,戚洛拿起了他的那把劍掂了掂, “我也想試試。”
白梼杌生活作息非常有規(guī)律, 什么時候起床, 什么時候吃飯,什么時候練劍都是規(guī)定得死死的, 一絲不茍,
因此養(yǎng)成了他沉穩(wěn)自持的性格。戚洛的一時興起,讓白梼杌不得不駐足看他試劍。
戚洛沒有刻意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他的劍勢凌厲,劈砍落劍時僅用一招, 一旁的草木稀稀疏疏落了一地。
白梼杌的注意力不知不覺被戚洛吸引了。
戚洛身姿相當瀟灑,比起那些從小就練劍的人來說更勝一籌,尤其是他人美,舞劍時自帶一種風流倜儻的意味。
“動作多余。”白梼杌在戚洛揮劍轉身的一個空檔,已經(jīng)來到戚洛的身后。
戚洛的注意力在劍上,沒留意突然靠近的男人,微微一閃神,舉劍的手就偏離的方向。
白梼杌握住他的手腕,把姿勢給他矯正了。
“這樣。”白梼杌帶動著戚洛,持劍朝前刺去,然后劃出一道劍影,收回劍。
帶著沉木的清香撲入鼻翼,戚洛的鼻子動了動,模仿的有模有樣,也刺出去一劍。
在外人眼里白梼杌是個沉穩(wěn)冷漠的人,他喜怒不形于色,也很難讓人察覺他的情緒。他無聲無息的看著戚洛模仿他,不自覺入了神,戚洛是個難得的天才,如果多加培養(yǎng),成就非凡。
然而戚洛用行動告訴白梼杌,他只想當個小貓咪。
練了一半,戚洛把劍扔到石桌上,兩腳像是沒有力氣,蹭著湊近白梼杌,小聲抱怨道:“好累啊,我不喜歡練劍,以前為了搶一口吃的,要磨礪自己,現(xiàn)在一提劍就難受。”
汗水順著戚洛的脖頸蜿蜒朝下,沒入白衣領子里。
白梼杌想,他怎么會起著力培養(yǎng)戚洛心思,這只是只小貓咪。他拿了錦帕給戚洛,“去休息吧。”
戚洛擦完汗,把那張錦帕折疊了三次,笑著貼身收了。
晚上。
白梼杌在書房里。他的書房格外雅致,一座博山爐香煙寥寥,燭火通明,伴著屋外打更小仆的木梆子聲。
原本一室寂靜,卻來了個白衣青年“攪局”。
戚洛特意用了桃花、玫瑰花等花瓣沐浴,身上散發(fā)著幽淡的香味,他穿著不合身的白袍——白梼杌的,腰間松松垮垮系著錦帶,一來到白梼杌的桌前就趴下了。
白梼杌正認真閱著這些未讀過的書籍,忽然眼前閃過一抹白。
戚洛笑靨如花,直直看著他。
“好好穿衣服。”白梼杌不咸不淡,翻過一頁書,繼續(xù)看。
戚洛有挑戰(zhàn)權威的膽量,修長的手指落到書頁上,笑著從男人手中抽走書,裝模作樣的翻著,“是什么書?好看嗎?可惜我不認識字。”
白梼杌占據(jù)身體主導權時,從來都是一個人住著,仆人都是沒有生命的葉子化的,生命中沒有別的什么人。戚洛的出現(xiàn)是個意外。
“拿來。”白梼杌聲音沉了沉。
戚洛又道:“你教我認字,行嗎。”
白梼杌被封印許久,世上大多典籍都沒看過,正是想的時候,他語氣帶著冷,“下次再說。”
戚洛把書藏身后,跑了門邊,執(zhí)著的說,“先教認字,再。”
六界里,神佛都不敢對梼杌不敬,他一皺眉,瞬間就閃到了戚洛的身后。
一個比他戚洛還高還大的人瞬息之間就沒了影,戚洛怔神片刻,后背就抵上了寬厚的胸膛。
仰頭朝上,戚洛目光剛好落在梼杌線條分明的側臉上。他的手被男人捉住,手腕上傳來壓迫一般的痛,終于忍不住一松手,書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白梼杌的手里。
戚洛去撲那本書,白梼杌側過身,戚洛抓了個空。
“那是什么書?難不成是鑫瓶梅?你這么寶貝,是不是在偷偷看見不得人的書?”戚洛不放棄繼續(xù)騷擾白梼杌。
……
“不是,這是列國史。”
一番纏斗之后,以白梼杌一只手輕松制住戚洛兩只手告終。
戚洛非常不甘心,無奈兩手并在一起,被男人寬大的手抓著,他動彈不得。
“放開我!我不騷擾你就是了!”
“我要去茅房,你松手!”
“拉你榻上了,你不要嫌臭!”
那個男人的手像是鐵爪一樣,明明長得氣質高冷疏離,掌心卻熱乎乎的,抓著自己讓他也感覺身體熱了起來。
白梼杌把書放在腿上,一只手翻過,完全無視戚洛的騷擾,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