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宜妃一臉喜色,見九阿哥進(jìn)來,揚(yáng)了揚(yáng)手,“老九,你來得正好!”
往常來都是挨罵的,今天看著額娘有了笑影兒,九阿哥心里也是一喜,顛顛的湊過去。“什么好事兒,額娘也說給我聽聽。”
宜妃假意白了他一眼,但上翹的嘴角掩飾不住好心情。她的心腹章佳嬤嬤給胤k行了禮,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胤k聽了心里一動,“那個(gè)秀女可靠嗎”
章佳嬤嬤笑著說道:“這事兒是奴婢的兒子去查的,那家人口簡單,老底子一清二楚,再沒有什么隱藏的。那蘇佳格格本來還有點(diǎn)慌,一看見娘娘賞賜的上等綢緞,眼睛都放光了,在宮門外歡天喜地的磕了頭,就讓她舅舅領(lǐng)回去了。”
宜妃笑道:“果然和查到的一樣,是個(gè)喜歡女紅的。她的手藝都在她弟弟身上呢,這可裝不出來。”
“既然投了額娘的眼緣,就不該撂牌子,怎么不留給五哥呢,五哥不要還有我呢。”胤k笑嘻嘻的貧嘴,“那可都是我四處踅摸來的好料子,既然收了我的料子,不就等于下聘了”
嘴上這么說,胤k心里卻在想,這個(gè)秀女還要再查一查,一會兒拿著方子給八哥瞧瞧……
“放屁!”宜妃真的翻白眼了,“你院子里多少個(gè)了,還不足夠么!滾滾滾,干正事去,快離了我這里!”
“胤k有什么正事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康熙突然登場了。宜妃娘倆說得高興,疏忽大意了,誰也沒發(fā)現(xiàn)皇上什么時(shí)候來的。
宜妃趕緊行禮,胤k嚇得一激靈,咕咚就跪下了,動作太猛,整個(gè)人差點(diǎn)趴在地上。他手里的方子卻像蝴蝶一樣,翩翩飛落到康熙腳邊。
胤k可沒膽子像胤g夢里的“歡喜格格”一樣,把紙條撿起來塞嘴里吞了,他一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那個(gè)明黃色的身影彎下腰撿起了那張紙,展開看了一遍。
“從洋人那弄來的方子可以試試看,朕先前也用過他們的金雞納霜。”康熙拉起滿面驚喜的宜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瞅著地上的胤k,微微一笑,“九阿哥這是立功了,該賞啊,怎么還行這么大的禮啊”
胤k這才回過神,欲哭無淚的補(bǔ)上一句,“兒子給皇阿瑪請安。”
……
“爺,你怎么樣了,蘇培盛,還不快傳太醫(yī)!”烏拉那拉氏看著貝勒爺幾天瘦下去一圈,眼淚奪眶而出。
胤g躺在榻上,額頭滾燙,眼睛半開半閉的,不知道聽見沒聽見。
四阿哥病了!都起不來床了!
換了三個(gè)太醫(yī)了,都瞧不出什么癥候,只說可能受了風(fēng)寒,要靜養(yǎng)著。
紫禁城各處得到了這個(gè)消息,都覺得并不意外。
本來嘛,打響防疫治疫第一炮的,明明是四阿哥,折騰得兩廣都要翻個(gè)兒了,結(jié)果耀武揚(yáng)威而來,竟然偃旗息鼓而去,讓九阿哥摘了個(gè)大桃子!這誰臉上過得去啊
“這就病了是躲羞吧,”三阿哥胤祉跟自己的福晉念叨,“老四的心氣兒可不是一般的高。你明兒過去瞧瞧,怎么也是個(gè)探病的意思。”
“是,我知道了,”三福晉董鄂氏笑了笑,“我尋思著也不會真有什么事兒。”
“不聽勸,這下徒勞無功了吧。”太子胤i坐在毓慶宮里跟自己下棋,吩咐長史官,“給四弟送點(diǎn)好藥材去,多拿些清火的。”
“這年紀(jì)越大,怎么脾氣越硬了呢。”康熙在養(yǎng)心殿東暖閣批折子,搖了搖頭,“還是得磨一磨啊。”
永和宮里,德妃更生氣了。老四就會給自己出難題,他這一“病”了,自己要不要繼續(xù)稱病下去啊十四都嚷嚷著要稱病了!都是孽障!
……
胤g的噩夢更加光怪陸離,撕扯著他的神志一陣清楚一陣模糊。
“胤g,你不是說過,要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你到底是誰!我怎么會說這種混賬話!
“皇上,臣妾祝您坐擁萬里河山,盡享無邊孤單!”
――這又是什么混賬話!臣妾是哪里來的叫法!皇上你在叫誰放肆!大逆不道!
“四哥,你氣死了額娘,搶了我的皇位,還要搶我的女人嗎”
――胡言亂語!額娘怎么會……你不是十四!你到底是誰!
“皇上,臣妾只有弘時(shí)了,您不能把他過繼給老八啊!”
――別再“臣妾”了!弘時(shí)是誰,為什么要過繼給老八
……
四貝勒府內(nèi)燈火通明,上下人等都惶惶不安。
“貝勒爺你醒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弘暉啊!”四福晉烏拉那拉氏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大阿哥弘暉和大格格瑚圖里都跪在四阿哥床前,不住的哭泣。
側(cè)福晉李氏抱著肚子癱軟在地上,滿面淚痕,幾近暈厥。
……
“皇上,你多保重,我要去見我們的弘暉了……我對不起你,沒保住唯一的嫡子……”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弘暉怎么了
烏拉那拉氏,弘暉怎么了
唯一的嫡子
唯一的
沒保住
……
太醫(yī)院院使頂著茫茫的夜色,急匆匆趕到紫禁城乾清宮,跪在階前,顫抖著向上叩頭。
“皇上,四貝勒他……吐血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