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扉間費(fèi)力地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捂著傷口,倚著樹干坐著。包扎到一半,他臉色驀地變了。
“――有人來了。”他面色凝重,努力扶著樹干站起來,最后還是重新跌坐回地上。不但如此,他不慎牽動了傷口,血再一次從傷口中涌出。
斑對扉間的感知絕對信任。鑒于他是在場四人之中唯一沒事干也沒受傷的人,他已經(jīng)站了起來,做好了迎敵的打算。
柱間和他對視。
兩人四目相對,默默無言。
半晌,斑先收回了目光。他上前幾步,站在三人身前。柱間則低下頭,重新投入治療,表情變得溫柔了一些。
說來也怪,盡管現(xiàn)在情況危急,斑卻平靜得不可思議。他重要的親人、戀人和友人皆在他身后,這么一想,他就有決不能輸?shù)男拍睢?
柱間微笑起來――他還記得,斑從前最討厭別人站在身后,現(xiàn)在他卻主動將他們護(hù)在身后。
十余個蒙面的忍者從樹林中躥出。他們不發(fā)一言,直接向幾個少年沖了過去,一看就知道是打著殺人滅口的主意。
斑冷哼了一聲,說:“你別亂動,我一個人能行。”
正掙扎著站起來的扉間聞言嘴角一抽。他不屑地撇嘴,然后聽話的不再動作。
斑已然換上三勾玉寫輪眼。然而他眼睛的變化卻并未停止,直到他眼中的三枚勾玉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新的形狀。
斑感受到眼睛處的灼燒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不禁慶幸自己背對柱間而立,這才沒被對方看出異樣。
下一秒鐘,一個被藍(lán)色火焰包覆著的巨大骷髏憑空出現(xiàn)。
扉間探究的目光落在斑的側(cè)臉上。
斑沒閑情逸致管扉間了,因?yàn)樗械阶约后w內(nèi)的查克拉正以一個駭人的速度被消耗著――即便如此,那巨大的骷髏還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骷髏將包括斑在內(nèi)的四人籠罩在保護(hù)范圍內(nèi)的同時,還能對敵人進(jìn)行反擊。
斑很快就發(fā)現(xiàn),敵人雖然人數(shù)眾多,個體戰(zhàn)斗能力卻著實(shí)不怎么樣。大概是看他們都是少年,所以壓根就沒將他們當(dāng)一回事,派出的只是族里實(shí)力一般的人。
這份輕敵正是他勝出的契機(jī)。
敵人開始慌了。他們原本就不算是族內(nèi)的佼佼者,原本覺得這次任務(wù)只是來撿個漏、殺掉兩個已經(jīng)身受重傷的少年,哪會想到這是張通往地獄的單行票。
(二)
好不容易將一組敵人干掉,扉間又感覺到另外兩撥人的靠近。他對上斑的視線,嘴唇嗡動。斑挑了下眉毛,遞給他一個安撫意味的眼神,又轉(zhuǎn)身背對著他。
扉間愣了一會兒。這或許是他的錯覺,但是――斑剛剛那表情,真像他大哥認(rèn)真起來的樣子啊。
兩組人從不同的方向一前一后地出現(xiàn),那兩對人的領(lǐng)頭人分別是千手佛間和宇智波田島。他們第一時間看見了對方,然后又看見了頗為狼狽的幾個少年。
兩族的族長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先對彼此怒目而視。
宇智波田島看見了不遠(yuǎn)處面向他而立的長子和奄奄一息的幼子,以及……正替泉奈治療的柱間。他暫時顧不上柱間,在看清泉奈身上的傷口后他心中一痛。
――在他看來,泉奈胸口的貫穿傷是絕對致命的,柱間對他的治療不過杯水車薪,充其量只能吊著他的命而已。
然而,身為宇智波的掌權(quán)者多年,他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領(lǐng)。他的面色一如往常,語氣也波瀾不驚,“斑,你過來。”
斑像是沒聽到,只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站在他父親身后的某羽衣一族的人身上。
羽衣真人對上他那嗜血修羅一般凌厲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虛。他看見了身受重傷卻生機(jī)尚存的扉間,心中暗罵自己那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豬隊友。看見屬下散落一地的尸體時,他又對少年的實(shí)力感到了駭然。
看見兒子絲毫不為所動,宇智波田島有些惱了。他皺起眉頭,說:“斑,過來。別讓我重復(fù)第三遍。”
斑終于對上了父親的目光。他漆黑的瞳孔之中沒有一絲光芒,宇智波田島馬上就從那眼神中感覺到兒子毫不動搖的信念。
“父親,抱歉,我做不到。”
宇智波田島沒動,他身后的幾個大人先動了。在他們看來,既然泉奈已經(jīng)沒救了,那就不必將他交到一個千手的手里。不但讓少年死前平白受了折辱,說不定還會被千手當(dāng)成威脅的把柄。
見狀,斑將手中苦無擲向地面,面無表情地沉聲道:“敢超過這條線的人,殺無赦。”
宇智波田島這下是真的動了怒。他原本想著,斑失去了弟弟,鬧一點(diǎn)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斑這好似背叛的行為觸到了他的底線。
他伸手阻止了族人們的動作,自己上前一步,竟是要親自動手的意思。
斑看了他一眼。
在看清他眼中的形狀后,宇智波田島渾身一震,停下了腳步。
不但如此,他還對身后的族人大喝:“別輕舉妄動。”
千手佛間不知宇智波田島為何面色大變,但是他能感覺出來,宇智波的少年身上發(fā)生了某種巨變。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十幾歲少年能有這般氣勢的。
“柱間、扉間,你們回來。”
他原本以為,且不論最近叛逆得愈發(fā)厲害的柱間,最起碼聽話的扉間應(yīng)該會回到千手的隊伍里。誰知扉間只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
柱間就更不用說了,他從頭到尾都沒回頭看過自己的父親一眼,只專注于眼前的治療。
倒是斑被他的聲音所吸引,扭頭看他,最后視線落在了佛間身后的男孩身上。
“你是……板間”
板間忽而被叫到名字,嚇了一跳。然而在抬眼對上斑的雙眸后他心中的恐懼卻散去了一些。
――這個宇智波……對他沒有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