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小寶貝的一周歲生日, 周啟深本打算辦個正式點的宴會,但趙西音沒同意。說寶貝兒太小, 也沒必要鋪張浪費。這個時候, 她剛結(jié)束霓云奔月的全國二次巡演最后一站,藝術(shù)中心正式接到巴塞羅那邀請, 于明年初春赴西班牙演出。
周啟深偶爾也會上網(wǎng),暗搓搓地搜趙西音的新聞。微博上的居多,都是觀眾自己觀看表演時錄的短視頻。
無修圖, 無濾鏡,無美顏。評論都是“嗚嗚嗚, 好想娶她做老婆”“小姐姐太美鳥”這種夸贊。別的倒還好,周啟深將每一條想娶她做老婆的類似留言, 都點了舉報。
理由涉黃。
偶爾也會瞧見幾條黑子言論, 諸如“切, 也就是個路人長相吧。”
周啟深就會一頓狂懟“你他媽見過哪個路人長這樣有時間敲鍵盤,不如去照照鏡子。”
老子老婆天下第一美
生日宴那天,他們就叫玩得好的吃了頓飯。趙西音跟黎冉說的時候,黎冉只問了一句話。
“顧和平去不去”
“應(yīng)該會去。”
“那我就不去了。”
巧了, 周啟深和顧和平說的時候, 他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黎冉去不去她去我就去。”
最后, 黎冉?jīng)]去,顧和平還是去了。
就這一樁事, 趙西音就知道了兩人當(dāng)年的恩怨幾何, 黎冉平日大咧慣了, 但在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里,肯定是動心多的那一個。至于顧和平,渣得徹徹底底,看這還有心調(diào)侃的浪蕩之氣,簡直沒救了。
周一一小朋友,長得極其像周啟深。所幸,皮膚白,這點倒是隨了趙西音。
老程和昭昭的婚期也近了,程家規(guī)矩多,特別講究良辰吉日,老程的祖母特意去香港請了位大師合了他與昭昭的生辰八字,最后定在三月初八完婚。
一一生日那天,還來了一位周啟深意想不到的客人。
飯宴氣氛正酣,周啟深接到了一個區(qū)號青海的陌生號碼。他想也沒想地就接聽了,臉上還掛著上一秒聊天未收的笑意。
“哪位”他問。
那頭是道很清澈的少年音,說“請問,您是深哥嗎”
對方并未自報家門,但就是這么神奇的心靈感應(yīng),周啟深瞬間說出了名字,“你是小北”
阮斐的兒子,阮北臨。
他站在餐廳外,寒冬漸深,十七歲的少年穿著黑棉衣,模樣清冽俊朗,手里提著一大袋東西,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周啟深。
那一瞬間,他們兩人一定是有相同的默契。
阮北臨在北京參加數(shù)學(xué)比賽,算是受人之托,特意來送禮物的。
“這是我媽媽寄的特產(chǎn),還有一個銀手鐲。這是她自己打磨的,送給小妹妹,希望她健康平安。”阮北臨講話時,吐字清晰,普通話標(biāo)準(zhǔn),還會溫和地注視你的眼睛,很有涵養(yǎng)。
周啟深彎了彎唇角,接過道謝。
問他“你在北京還要待多久”
“明天回青海,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數(shù)學(xué)”
“是的。”
“取得名次了嗎”
“高中組第一名。”
答完,阮北臨靦腆一笑。
正說著,趙西音抱著寶寶也出來了,看到他很是驚喜,“小北”
阮北臨亦高興,“小西姐姐”
趙西音笑著說,“長高啦。”然后輕輕舉起一一的小手對他搖了搖,“來,跟小叔叔打聲招呼喲。”
她用的是“叔叔”,而不是“哥哥”。
阮北臨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恢復(fù)平靜,很禮貌地握了握周一一的手手,“你好小朋友。”
一一剛睡醒,明亮如紫葡萄的大眼睛溜溜直轉(zhuǎn),盯著阮北臨怎么都不挪眼,軟乎乎的小手還牽緊了他的食指。趙西音笑著說“她很喜歡你。”
阮北臨神色柔和,“她長得好漂亮。”
“斐姨還好嗎”趙西音問。
“挺好,謝謝關(guān)心。”阮北臨說“媽媽也很掛念你。”
趙西音點點頭,“等天氣暖和些,我們接她來北京看一看。”
后來,周啟深留他吃飯,但少年拒絕了。這份親近恰恰好,保持著應(yīng)有的分寸,既不諂媚,也不刻意疏離,人生中的某些事,總是要亦步亦趨慢慢來的。
晚上回到家,趙阿姨帶寶寶睡覺。周啟深今兒不知來了什么癮,非要拉著趙西音一塊兒洗澡。這臭男人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過,常常洗著洗著就干些沒臉沒皮的事了。
但今晚的周啟深特別沉默,兩人交融的時候,他都一聲不吭,只滿頭大汗。
趙西音知道 ,他心里頭裝了事。
做完之后,周啟深把臉深深埋在她頸間,許久許久后,呼吸才漸漸平緩。趙西音溫柔地摸著他的后腦勺,感受男人短立硬茬的發(fā)尾,輕聲說“以后小北如果大學(xué)考到北京,我們就常去看他。”
周啟深極低的“嗯”了聲,然后將她抱得更緊。
她永遠是最懂他的女人。
所有親情缺失,內(nèi)心所想,畢生渴望以及敏感忐忑,她全部都懂。
春節(jié)之后,趙西音即刻投入舞團訓(xùn)練,全力以赴三月的巴塞羅那演出。二月份時,演出人員進行最后的封閉集訓(xùn),在廣州待了半個月。在這期間,趙西音出了一件意外事。
她在一次排演中,摔了一跤。腳踝當(dāng)場就腫成了蘿卜,嚇得大伙兒手忙腳亂把人送醫(yī)院。向來冷若冰霜,看似沒什么人情味的蘇穎也緊張死了,一路跟在醫(yī)生后頭反復(fù)強調(diào)“她這只腿受過傷,斷過骨頭,請一定要做好治療。”
趙西音真不是普通的崴腳,是骨裂。
后天的航班飛往西班牙,演出在即,所有人都焦心。趙西音反而笑著安慰大家,“沒事兒,演出當(dāng)天我打個封閉,不影響的。”
封閉針副作用大,但她作為絕對主演,眼下這關(guān)頭,實在是沒什么好的辦法了。
趙西音對蘇穎說“你可千萬別告訴我老公啊。”
蘇穎踟躕不定。
趙西音挑挑眉,“信不信,你要告訴了他,后天的飛機他都能截停。”
半玩笑半認真,總之不好對付就是了。
就這樣,趙西音帶著傷去了西班牙,并且出色地完成了霓云奔月的首次國外演出。趙西音上臺前,受傷的腿打了封閉針,下臺之后,人立馬就倒在了地上。
周啟深知道后,這一次,是真正意義上的發(fā)了脾氣。
趙西音自知有錯,低著頭也不敢吭聲。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骨科醫(yī)生,并且再三確定不會留病根后,周啟深對她實施了為期一天的冷戰(zhàn)。趙西音躺在病床上不能走路,但手機不離手,也不亂打電話打擾他工作,只一個勁兒地發(fā)微信
“老公,你的趙西瓜知錯啦。”
“老公公,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大年初一那天的鞭炮很響嗎”
周啟深看到這條時,皺眉不解。
但他還在冷戰(zhàn),24小時沒到,他是絕對不會拜倒在石榴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