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問道:“嗯”
陶心遠沒直接回答,他抬頭看著南澤近在咫尺的眼睛,說道:“輸了的兩個人需要住在一起。”
南澤的目光落在陶心遠泛紅的耳朵尖上,陶心遠眼底的情緒明顯就是欣喜,是靠近最喜歡的人時才會流露出來的情緒。
南澤腳下一頓,他反問道:“你很開心”
陶心遠毫不掩飾地點點頭,然后又皺著鼻子嫌棄地掃了一圈破舊的招待所。
他說:“和你住一起很開心,但住在這里不開心。”
他說著打開了自己的車后備箱,從里面接連拎出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又探身進去拽散開了的購物袋。
南澤默不作聲地看著陶心遠的動作,這小家伙從里到外都像極了壞脾氣的貓,漂亮的圓眼睛,生人勿近的性格,以及那些被寵壞了而養(yǎng)成的挑剔習慣。
還有,南澤眉心微蹙,對著他的時候突然變得又軟又粘人的態(tài)度。
不算煩人,但確實有些麻煩,尤其在鏡頭面前。
南澤看到身后繞過的鏡頭,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收好了臉上所有不該有的表情。
他順手接過陶心遠的行李箱,然后把自己的雙肩包遞給對方,“箱子太沉,你拿這個。”
陶心遠乖乖背上南澤的包,卻又把南澤手里兩個行李箱全都搶了過來。
南澤挑眉看著他,“怎么”
陶心遠清清嗓子,仰頭對著招待所二樓某個房間喊道:“喬原!下來幫我!”
“等一下,馬上!”喬原聽到后趿拉著拖鞋就往下跑。
喬原心里估摸著陶心遠應該已經(jīng)得償所愿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去八卦一下,看看這倆狗男男究竟能不能同床共枕。
可當喬原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門口時,面前的場景卻讓他震驚得合不上嘴。
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陶少爺背上背著手上拎著,凄凄慘慘戚戚的,仿佛要去逃荒一樣。
而南澤卻兩手空空地站在一旁。
喬原忿忿地走過去,他又不可能對著南澤發(fā)飆,只能背過身來,咬牙切齒地戳著陶心遠的太陽穴:“陶心遠啊陶心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就這么點東西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抬不上來嗎”
“抬不動。”陶心遠說:“因為就我一個人啊。”
南澤是金子做的嗎手里連個東西都不能拿喬原氣得手都發(fā)顫,白眼快翻上了天。
南澤看著喬原和陶心遠頭挨著頭竊竊私語著,和他空了些距離出來。
陶心遠上一秒還全心全意巴望著他,現(xiàn)在就有了別的伙伴。
這就是和小朋友打交道的麻煩之處,不知道對方的三分鐘熱度什么時候就會變卦。他心里莫名涌起一陣煩躁,不算強烈,但確實不舒服。
南澤不打算繼續(xù)在這里耗時間,他抿起嘴,臉上的一直掛著的笑意隱了下去。
“陶陶。”他朝陶心遠伸出手,語氣不由地變沉許多。
陶心遠和喬原一同轉過身去看著南澤。
南澤這樣低沉的聲線,飄在夜色中像一柄匕首,冰冷地抵在人的耳膜之上,令陶心遠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啊”陶心遠心里激動地發(fā)軟,不由自主地朝南澤的方向邁了一步。
“給我。”他語氣冷硬,“聽話。”
南澤語氣里的不耐很明顯,陪著他低沉的聲音,像鋪天蓋地壓過來的潮水。
喬原在一旁打了個顫,六月的天氣里他竟然覺得冷。
陶心遠卻像在海浪里跳躍的鯨魚,涌動的潮水傷害不到他,反倒令他開心。
他的眼睛在倏忽間亮了起來,睫毛顫抖,仰頭看著南澤,表情驚喜極了。
陶心遠聲音里都是笑意,他湊近南澤,往南澤手里塞了一樣東西。
他說:“給你這個。”
南澤感受到觸感不對,明顯不是行李箱拉桿的形狀。
他睜開眼,看著手心里陶心遠遞來的檸檬蜂蜜茶,一時之間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南澤問:“行李呢”
陶心遠說:“喬原拿。”
南澤忽然就笑了,他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陶心遠說:“你喝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陪伴!:-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