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君,思之如狂兮。”
顧隋時拿著奏折的手頓了一下,旋即放到書案前,啪嗒地一聲響。
他薄唇微抿,“胡鬧。”
紀纖又往他懷里靠了一寸,一雙水潤潤的眼看他。“陛下”
聲音婉轉(zhuǎn),尾音拉長,端得是嬌柔魅惑。聽得人直酥了半邊身子。
顧隋時的手又是一頓,“你來干什么”
紀纖的雙臂纏到他頸脖上,瞥見他分明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心底暗笑。
顧隋時十分恨自己身體對她的不自覺反應(yīng),面上的清冷裂了幾分,不由地皺起眉頭,“下去。”
他坐在書案前,她這樣靠著他成什么樣子。實在是有損大雅之堂。
紀纖微微嘟起紅唇,“不要。”
他冷笑,“以下犯上,乃大不敬之罪。其罪當斬。”
顧隋時強撐著自己的欲望,面上擺出懲治百官時候的威嚴。
“哦。” 紀纖低頭想了一會,抬頭,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兩唇相觸了沒一會,顧隋時就掐著紀纖精巧的雙肩將二人分開。
他的面上不再清冷淡然,而更像是寒氣十足,眸中的深淵幾乎要將她卷進去,死生不復。
“纖纖,你到底,要什么”
他給她封后,這天底下女子最尊貴的權(quán)勢,她不要。他給她自己一顆熱忱的心,她不要。
他飲下她親手遞上來的毒,失了理智,發(fā)了狂。
她卻依舊,宛若無事一般,能在他懷里甜甜地笑。
她憑什么她怎么敢
“你當真以為朕是沒有心的嗎”他逼問她,音色含著極盛極強的怒氣。
這是帝王之怒。
顧隋時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咬著牙問她。“還是說,你沒有心”
明明是親密纏綿的姿勢,徹骨的冷意卻將二人包圍,一層一層,一點一點滲進顧隋時的心口。
紀纖被他制住不能動彈,呼吸之間滿是龍涎香。她第一次感受到顧隋時這樣直觀對她的怒氣。
鬼使神差般,她幾乎要說出口,“因為…系…”
腦中的警告聲滴滴滴響起,“宿主,不得向書中人透露系統(tǒng)的事情,否則,嚴重懲罰。 ”
熟悉又劇烈的疼痛從腦中傳來,涌向全身,紀纖猛地白了臉色。
顧隋時察覺不對勁,正要將她抱起來時候,紀纖卻突然攬住他的脖子,唇湊上去,狠狠地咬了下來。
溫熱柔軟的唇瓣死死地抵在唇邊,帶著火星。
紀纖白著臉色對他又啃又咬,火星也變成燎原的大火,唇齒廝磨在一起。
二人氣息交纏,他身上的龍涎香似乎也傳到了她身上,一呼一吸盡是顧隋時身上的氣味。
血氣,漸漸涌入口腔,紀纖試探著舔了舔顧隋時的唇角,卻被他勾了回來,更為霸道地掠奪。
身上的疼痛隨著血氣漸濃而慢慢消退,她終于被顧隋時松開。
他的薄唇有著一道破皮的小口子,那是她方才咬出來的印記。
又有一點血絲滲出來,紀纖下意識得湊上前去想舔下來,卻被顧隋時按住肩膀。
顧隋時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方才那個吻,實在是太熱,熱得他都覺得自己心口剛剛結(jié)起的厚厚防護又被燒開一道裂縫。
“不是問我為何要如此做嗎”紀纖盯著他唇邊的血,目光灼灼地開口。
顧隋時,似乎能對抗系統(tǒng)給她帶來的疼痛,所以她才如此死皮賴臉地纏上他。
系統(tǒng)這個一堆數(shù)據(jù)組合而成的東西,自己已經(jīng)淪落到這個地步,憑什么還要讓她跟著這堆數(shù)據(jù)一起死
經(jīng)歷了一遍生死的人對于再次死亡不可謂不怕,她是怕疼,但也更怕死。
她跟著系統(tǒng)的指示,給顧隋時遞上那杯酒,親眼看著他飲下。
沒成想這個計劃不僅失敗了反而將自己的搭上去。
自己還要因為這個任務(wù)而忍受疼痛,最后甚至要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可去他媽的腦殘任務(wù)吧。
“給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紀纖語氣認真,說的卻是十足的流氓話。
她不確定自己再次說出來系統(tǒng)會不會給自己進行懲罰。
顧隋時盯著她紅潤的唇幾秒,擦掉唇邊的血,俯身壓了上來。
紀纖眼疾手快,抵住他的胸膛,頗有幾分惱怒地開口,“你擦掉干什么”
顧隋時被抵住,眉頭輕皺起來,他抿唇,旋即不再勉強,松開她的肩膀。
“朕竟然還不知,你喜歡喝血。”他語氣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清冷淡然。
“不,我只喝你的血。”紀纖有些煩躁,下意識地就回道。
顧隋時發(fā)出一聲嗤笑。不知道是在嘲笑紀纖隨口而出的土味情話還是在嘲笑自己的不爭氣。
她一主動,自己就丟盔棄甲,真是丟人。
紀纖也發(fā)覺自己說的這句話不對勁之處,微紅了臉。
二人之間又恢復了之前冷凝的氣氛,他坐懷不亂,清冷淡然。大殿之內(nèi)靜靜悄悄。
“我還有八天時間。”突然,她打破這場為時不久的寂靜。說完之后,臉色白了幾分。
還未等顧隋時給她反應(yīng),紀纖便從唇齒間吐出一句話,“抱我,抱緊。”
她靠在他懷里,蔥白的十指緊緊將自己的前襟扯住,蒼白又脆弱。
顧隋時眼神閃動,心底似乎又有一聲極其輕微的嘆息,將她抱緊,交頸廝磨。
系統(tǒng)給的阻力太大,即便身上滿是顧隋時的氣息她也說地十分艱難。“任務(wù)…”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任務(wù)讓我…下的…藥”
紀纖腦中不斷響起系統(tǒng)的警告聲,一段話幾乎詞不成句。直到最后,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任務(wù),系統(tǒng)。
顧隋時聽不太懂這些話,但從她那句說的艱澀的話中,聽出不是她想要給他下的毒。
她是有苦衷的不是自愿。
他看向懷里的她,她的額頭被一片冷汗浸濕,小臉慘白至極。
顧隋時眸中的暗色終于有了變化,又重新歸為平靜。
他站起身,將紀纖橫打抱起,大步走向?qū)嫷睢?
太醫(yī)來診治,依舊是那番身體虛弱的說辭。
她不是。
顧隋時坐在榻邊,看她許久,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