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羅跪在地上,被紀纖的話嚇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娘娘膽子真是太大了!竟然還敢直呼陛下的名諱。
就在翠羅的頭低得不能再低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清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顧隋時明黃的龍袍掠過去,帶起一陣細微的風。
他修長的指尖剛剛一觸到紀纖的身子,她便自發(fā)地抱了上來,五指緊抓住他胸前的龍袍。
“抱緊我。”
顧隋時依言攬緊她的身子,動作就如之前他常將她抱進懷里一般熟稔。
不管是因為自己的這張臉,還是那場月色下的交歡之后因為酒液而生出的幾分情意,在身上疼痛退散之后,紀纖總是感謝顧隋時的。
系統(tǒng)給的疼痛可以消散,而顧隋時不知節(jié)制留下的酸痛卻依舊難忍。
太醫(yī)被宮女急匆匆地叫來,頭上還有著細碎的汗?jié)n。
卻瞧見了貴妃與皇帝二人緊緊相擁的一幕,貴妃娘娘滿臉蒼白的靠在陛下的懷中。
“陛下。”太醫(yī)出聲行禮。
顧隋時正欲松開她時,卻又被她緊緊拉住,顧隋時瞥了一眼太醫(yī),他忙低下頭。
“我沒病。抱著你就好了。”
紀纖閉著雙眼,將顧隋時衣領前的那條龍揪得不成樣子,連敬稱都沒有用。
良久,顧隋時似乎嘆了一口氣,“聽話。”
說罷便將她整個人都攬在懷中,面對著太醫(yī),將一只使勁揉搓自己衣領上龍紋的手輕輕拿出來。
太醫(yī)動作機靈,趕忙搭了臺子,顧隋時將她的一截手腕放在柔軟的墊子上。
“診。”
紀纖也不反抗,另一只手卻死命的揪著那條龍,泄憤似的。
太醫(yī)隔著一塊輕紗正欲將手指搭上那截皓腕時,紀纖出了聲:“這樣隔著紗診能診出來嗎”
太醫(yī)一愣,他是太醫(yī)院的院首,這位貴妃娘娘莫不是不信他的醫(yī)術不成
“自然是…”
卻見紀纖手腕一抖,將輕紗抖落開,大大方方地伸出底下的雪色,“這樣診。”
她實在是不知道這樣隔著輕紗有什么用,萬一她這副身子真的有疾病,太醫(yī)診治不出來,可不就要遭殃了。
“胡鬧什么。”顧隋時的語氣重了幾分。
她都痛成了這樣,怎么還有精力胡鬧。
紀纖被他一兇,癟著嘴咕噥了幾聲,“兇什么兇。”
顧隋時不理她,徑直對太醫(yī)命道:“繼續(xù)。”
太醫(yī)診治完畢之后,收回輕紗,“陛下,娘娘這是體虛,并無大礙,平日里呢…只需陛下節(jié)制一些。”
“當真無事”
方才她滾在他懷里的模樣不像作假。
“是,貴妃娘娘平日里身子比較虛弱,這日后若是生產,還是要多補補。”
“嗯。”
紀纖在他懷里聽完,嘆了口氣,怎么還扯到生孩子上了。
待太醫(yī)走后,紀纖試著動了動身子,疼痛終于不再襲來,她松了口氣。
于是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將自己從顧隋時懷中移出來。
顧隋時任由著她的動作,半分未動。一雙漆黑的眼眸盯著她,極暗極沉。
“說了沒事吧。”
她扯開笑,想調節(jié)氣氛,顧隋時的表情未變半分,她的笑也僵在臉上。
修羅場。
論,給男人下藥讓他去睡別的女人該怎么解釋
論,如何事后安撫男人
紀纖深吸了口氣,慢慢往顧隋時的方向挪去,唇齒輕啟,不曾想逸出一聲輕呼。
疼,扭到了。
平日里若是這樣,顧隋時早就湊上來噓寒問暖,此時卻是看著她一動不動。
紀纖咬著唇想,落差還是有點大。
于是她圓潤的眸子瞥他一眼,又瞥他一眼,十分委屈地開口,“要抱。”
在床上對著他伸出雙臂,像極了幼兒向著母親索抱的姿態(tài)。
顧隋時還是沒動,周身的冷意越來越濃。紀纖一點一點向他湊過去,雙臂自發(fā)纏上他的胸膛。
“你想要什么”
顧隋時實在是看不透這個躺在自己懷中的人了,他抬起她的下巴,那雙眸子清澈地能盛起一汪水。
就連那雙月色下給他遞酒的時候,也是這樣清澈的眸。
紀纖愣了一下,她笑起來,眼尾的弧度似挑非挑,蔥白的手指在他胸膛前點了兩下。
――――要你呀。
他的寢殿時常縈繞著龍涎香氣,久久不絕,自從她住進了這座寢殿之后,龍涎香又似乎被她身上的暖香取代,二種香氣混在一起,馥郁香濃。
顧隋時將她推開,眼底一片寂冷的寒氣。
紀纖被推開也不氣餒,又死皮賴臉地纏了上來。她靠在他肩頭,抬眸望向他棱角分明的臉,旒珠透出些許陰影出來,忽明忽暗。
她抬手,輕輕將他冠冕的帶子解開,她身上還沒什么力氣,正要取下來的時候,手一抖,冠冕就掉落到地上。
冕旒珠串在地上噼里啪啦地響。整座寢殿靜得可怕。
紀纖尷尬地笑了一下,“對不起啊,我只是看它比較礙眼。”
顧隋時還是沒說話,眸底的冷愈發(fā)沉下去。
“你想要什么”他又問。
“你呀。”這次她又回。
二人的一問一答與之前的并無兩樣。
他顧隋時冷笑,他一顆心都完完整整地剖在她面前,她絲毫不理,將它踐踏地鮮血淋漓。
紀纖看氣氛不對勁,趕忙又補了一句,“準確地說,是你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