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如愿以償?shù)剞D(zhuǎn)入了才藝班。
在她提出這個請求的當(dāng)晚,父親蘇啟銳便欣然同意,說是不放心蘇瓷一個人呆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
對此,蘇瓷并沒有再發(fā)表意見。
她當(dāng)然不想再和蘇西同班,但父親的態(tài)度卻令她有些猶豫。
為了避免這樣的欺凌,蘇啟銳完全可以將她轉(zhuǎn)去實驗班,但他卻選擇了犧牲蘇西的環(huán)境,轉(zhuǎn)而來遷就她的水平。
前世到死,她都認(rèn)為父母和兄長對自己都不存有愛意,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也不盡然。
蘇瓷因此沒有拒絕蘇西轉(zhuǎn)班。
如此,生活的軌跡便又與前世重合――她、霍放和蘇西相聚在了同一個班里。
但隱隱地,她又感到一切似乎并非完全一致,這次他們身處班風(fēng)最差的才藝班,并且主動爭奪強求的人也變成了蘇西。
她和蘇西的位置對調(diào)了。
這晚,太多的考量縈繞于心,蘇瓷睡得并不踏實。
翌日起床時,她發(fā)現(xiàn)蘇西竟一大早就出了門,父親告訴她妹妹真心可鑒,想要立刻去才藝班陪她。
蘇瓷不置可否,她拒絕了司機接送,騎著那輛小黃車往學(xué)校出發(fā)。
她當(dāng)然沒有繞去公園等霍放,卻不料――
最后在校門口與他相遇了。
少年斜倚在樹下對她笑:“小同桌,早啊,一起去教室”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仿佛早料到蘇瓷會放他鴿子,所以才一早等在這兒。
蘇瓷輕嘆,將小黃車停放在校外的共享單車區(qū)域,她沒有回應(yīng)霍放,轉(zhuǎn)身直接往學(xué)校走。
轉(zhuǎn)眼,霍放又掃開那輛小黃車,推著車追趕上她。
蘇瓷駐足,認(rèn)真地對他說:“霍放,這是共享單車,你不能這樣。”
少年揚眉:“怎樣我是沒付錢,還是換鎖私自霸占了”
……
他當(dāng)然不用強占,霍家就是將這共享單車的品牌買了都行,而他霍放把車一停,宣布這車他要騎,也不會有誰沒眼力見兒的來碰。
“你這和霸占也沒有分別。”蘇瓷瞪他一眼,不再理他。
霍放吊兒郎當(dāng)推車跟緊她:“想要我改也行,做我女朋友,我什么都替你做。”
蘇瓷神色微變。
她不敢相信,這輩子霍放這么快就說了這句話。
前世,蘇瓷被蘇西打得落花流水,節(jié)節(jié)敗退時,她打起了被蘇西喜歡的霍放的主義。
她被嫉恨沖昏了頭腦,主動去招惹了霍放,卻不料少年等的就是這刻。
那時的陰郁少年也是這般蠱惑她:“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為你做。”
霍放說到做到,有了他的助力,蘇瓷第一次嘗到了勝利的滋味。
可畢業(yè)后他卻忽然去了國外,再回來時,她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他再度救她于水火之中,卻也陷她入萬丈深淵。
思及此,蘇瓷直視少年的黑眸:“霍放,我不要你改,不會做你女朋友,也不要你為我做任何事。”
少女態(tài)度決絕,像懷著玉石俱焚的勇氣。
霍放望著她的背影些微失神,他分明什么都還沒有做,她就已經(jīng)這樣避之不及了嗎
霍放剛進入教室就發(fā)現(xiàn),蘇瓷搬去了講臺旁的特殊位置坐下,取而代之坐在后門邊的是蘇西。
蘇西看見他來,笑靨如花:“霍放,早上好呀。”
霍放心中怒火橫生,他眼鋒一掃,搬起她的課桌往門外狠狠一砸:“誰準(zhǔn)你坐這的滾!”
少年滿臉兇戾,蘇西直接懵了。
她轉(zhuǎn)到才藝班來,說是為了蘇瓷,但更多的原因是霍放。
此時此刻,被有好感的男孩當(dāng)眾羞辱,她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對不起霍放,我……”
“滾出去哭,別逼老子親自動手。”霍放卻并不吃她這套。
霎時,全班的人都轉(zhuǎn)過頭來,目光里滿是打探。
蘇西從沒這樣丟人過,她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無地自容,丟下句“你太過分了”哭著跑出了教室。
而霍放跟沒事人似的,抬步走向講臺旁。
他粗暴地拔掉蘇瓷戴著的耳機,給她兩個選擇:“是要我搬過來,還是你搬回去”
蘇瓷原本正放著英語跟讀,冷不丁被拔掉耳機她有些生氣,可轉(zhuǎn)頭對上少年盛怒的眼神,又一瞬平息。
再回頭,方才硬要和她做同桌的蘇西,已經(jīng)連人帶桌子都不見了。
“蘇西呢”她下意識問。
霍放卻像是被觸了逆鱗,臉一沉不再多言,抱起她的桌子就往后走。
哐啷一聲巨響,桌子被穩(wěn)當(dāng)當(dāng)還原到最后一排。
面對全班的注目,他坐下冷聲警告:“誰再看眼睛不想要了”
班里的氣氛便瞬間變得詭異而又凝滯。
蘇瓷隔空同少年對視,她抿抿唇,最終還是拿著板凳坐了回去。
霍放應(yīng)當(dāng)是很生氣,再沒說過一句話,她樂得清閑,索性戴上耳機繼續(xù)早讀。
直到上午放學(xué)鈴拉響,霍放暴躁離開教室,也都反常地一句話沒和她說。
倒是蘇瓷前桌的女孩見校霸走了,試探著叫住了她:“蘇、蘇瓷要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前世今生,這是第一個主動邀請?zhí)K瓷的同學(xué)。
上輩子她性格古怪,蘇西那圈富二代不屑于和她玩,而家境普通一點的也不愿卷入她們復(fù)雜的關(guān)系中。
那時她一個朋友也沒有。
所以面對這份善意,蘇瓷溫柔地笑彎了眼:“好呀,白莎莎同學(xué)!”
白莎莎頓時驚喜地挽住她的手:“哇,蘇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蘇瓷抿唇笑:“因為你名字好聽吧。”
被她這樣一夸,白莎莎走路都有點兒飄,開始全方位展開話題:
“瓷瓷,你眼睛好好看呀,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桃花眼!”
“其實我昨晚就想找你說話了,可是霍放太兇了,我就沒敢……”
“不過霍放幫你教訓(xùn)唐子鑒,還趕跑搶你位置的蘇西,好像也沒有那么壞誒。”
“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說你妹妹壞話,就是她突然跑過來我們班,你都拒絕和她同桌她還強求,我覺得她給人好大壓力……”
白莎莎天真又可愛,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完全沒有心機。
蘇瓷很喜歡她的性格,索性告訴她:“沒關(guān)系,我和蘇西相處得的確不算愉快,不會怪你。”
她和蘇西遲早都會撕破臉,所以現(xiàn)在和朋友說了也沒關(guān)系。
聞言,白莎莎卻沒再說蘇西的不是。
她只是攬著蘇瓷的肩膀道:“沒關(guān)系的瓷瓷,我們也可以是好姐妹嘛!”
而后白莎莎又七嘴八舌地和她科普市一中,從高一到高三,從才藝班到實驗班,可謂無所不知。
或許是白莎莎有點自來熟,或許青春期的友誼就是這樣簡單,不過一頓午餐,蘇瓷就和她正式成為了朋友。
這可以稱得上是她回來后最愉快的瞬間。
然而,快樂總是非常短暫。
在她們離開食堂之時,迎面卻與蘇西和她的朋友狹路相逢。
蘇西雙眼通紅,意味深長地看蘇瓷一眼,然后故意挽著朋友往旁邊躲了躲。
她這可憐巴巴的模樣,便立刻激起了朋友的憤怒。
被她挽著的女生對著蘇瓷白眼一翻,開始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