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步步逼近的霍放,蘇瓷有些發(fā)懵,她沒想到他竟找到了才藝班來。
少年氣勢洶洶,帶著滿身的情緒,她不禁往后退了半步:“你……這是教室,你別亂來……”
霍放只直勾勾看她,或許是他太過盛氣凌人,旁邊連老師都忘了問他是誰,又來才藝班做什么。
倒是講臺下的唐子鑒囂張伸手要推他:“你誰啊別擋著老子教訓(xùn)人!”
霍放目光一凜,捏住其手腕用力一折,唐子鑒立刻痛得慘叫。
“住手!你哪個班的快松開他!”王老師這才回神上前要制止他。
而霍放恍若未聞,他整個人愈發(fā)兇戾,目光似要吃人:“敢動她,誰給你的膽子”
“老子不僅要動她,還要殺了你!”
唐子鑒在才藝班作威作福慣了,哪里像現(xiàn)在這般丟人過,他不管劇痛的手,抬腿就朝著霍放肚子去。
霍放一個閃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如同拎小雞似的將唐子鑒往講臺上一摔,單方面毆打起唐子鑒。
少年戾氣極重,一拳接一拳像是要唐子鑒的命。
見唐子鑒這個校霸被按在地上摩擦,臺下的同班同學(xué)都驚呆了,旁邊王老師也嚇得趕緊上前拉扯住霍放。
然而班主任根本拉不住,講臺很快就見血了。
前世今生蘇瓷從未見過這樣的霍放,她再顧不得許多,沖上去幫著老師拉人。
“霍放!別打了!”她拉扯無果,情急之下干脆一把抱住了少年,“你再打他腦袋會打死他的!”
溫軟的懷抱落下,霍放幾乎是立刻就停了手。
他眉眼間的戾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訝,是驚喜,甚至還有點迷茫。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
兩人無聲對視,少年眼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熟悉的迷戀,蘇瓷上輩子最懼怕的便是他這樣的目光。
她陡然清醒,條件反射般松開他。
霍放也一瞬恢復(fù)兇戾的模樣,他丟開唐子鑒對班主任說:“放心老師,我不想成為殺人犯,他死不了。”
王老師一愣,卻見少年轉(zhuǎn)首目光銳利地掃向講臺下:“我是插班生霍放,不管這個班以前有什么規(guī)則,從現(xiàn)在起就通通作廢了。”
他驀地伸手?jǐn)堊√K瓷:“這我同桌,我罩了。”
話畢,霍放不由分說,一手圈著蘇瓷,一手撈起課桌往最后一排的后門邊走去。
男女力量過于懸殊,蘇瓷掙脫不得,只能被迫和他做了同桌。
“霍放”班主任這才弄清情況,“你不是實驗一班的嗎,怎么到我才藝九班了算了――”
王老師看著地上還在流血的唐子鑒,先將他扶了起來:“你們都先給我在班里自習(xí),等我從醫(yī)務(wù)室回來再和你們算賬!”
話雖如此,但他的語氣終歸是沒什么底氣。
霍放回歸的事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個學(xué)校誰沒聽說他是霍家失而復(fù)得的寶貝,只不過教訓(xùn)了校霸一頓,根本不需要花太大力氣就能擺平。況且,他連實驗一班都說進就進,突然要轉(zhuǎn)來才藝九班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才藝班別的學(xué)生,顯然也并沒將王聰這個班主任放在眼里,他人還沒走出教室班里就炸開了鍋。
本來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班的霍放,忽然又來到九班,還為了蘇瓷痛打校霸,還有什么比這更勁爆的八卦呢
“霍放是為了蘇瓷來咱才藝班的嗎”
“臥槽,霍家這小少爺太野了吧,不過唐子鑒被揍我好爽!”
“霍放這么護著蘇瓷,他們當(dāng)初該不是被拐到同一個地方了吧”
……
一時間,流言四起,而霍放和蘇瓷儼然是絕對的主角。
倏地,后門邊嘭的一聲――
是霍放操起書狠狠摔向桌子:“都給老子安靜點!”
少年一怒,整個班級霎時安靜。
結(jié)果,他吼完就直接趴課桌上睡了……
方才他打人的模樣到底太過駭人,之后再無人敢吵鬧,同學(xué)們紛紛轉(zhuǎn)戰(zhàn)網(wǎng)絡(luò)交流。
今晚的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蘇瓷到現(xiàn)在都仍舊神經(jīng)緊繃。
重生之后,她為避開霍放已經(jīng)逃了三次,她很怕少年又做出點什么來。
前世的霍放雖令人毛骨悚然,卻總能控制住情緒,展現(xiàn)的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而現(xiàn)在的少年卻仿佛隨時都要暴走。
這輩子的他,不僅病態(tài)還有點暴戾。
蘇瓷愈發(fā)憷得慌,她垂目心情復(fù)雜地看著霍放,竟感到有些束手無策。
上輩子是她主動招惹的他,最后落魄而死,她認了。
但現(xiàn)在,是霍放在糾纏自己,她可以拒絕的。就算少年暴走失控,痛快滅亡也好過前世那樣的凌遲吧
思及此,蘇瓷輕手輕腳從抽屜拿書包想走,她根本不想和霍放做同桌。
然而――
霍放幾乎是立刻捉住了她的手腕。
少年忽而抬頭,冷白的臉側(cè)對著她,一雙黑眸暗涌無數(shù)。
他低聲警告:“再跑你試試。”
蘇瓷的身體霎時僵直,上輩子逃跑失敗的記憶襲來。
前世除了最后自殺,她其實只逃過兩次,而霍放從不打罵她。
第一次,男人限制她下樓活動,蘇瓷在臥室聽見樓下傭人慘叫了整整半個小時,也不知受了什么懲罰。
第二次,霍放沒有再懲罰傭人,他將她鎖在了臥室。
男人溫柔地捧著她的臉說:“赤赤,要怎樣你才不會逃呢拿走雙腿嗎,可是赤赤的腿很完美,我不想破壞它。”
那時,他總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可怕的話,蘇瓷聽得毛骨悚然,從此再也不敢輕易逃跑。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眼前少年危險的面龐,漸漸與記憶中那個男人重疊,他們本就是一個人,哪怕性格變了,骨子里的病態(tài)偏執(zhí)也仍舊存在。
無力感侵襲蘇瓷,她根本掙不脫霍放的手掌,無論從前或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