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舒飛快地爬到里面去,掀開一角被子迅速躺好,閉著眼等秦御熄燈上來。
秦御留了一盞燈,上床把帷幔放下,“舒兒,醫(yī)者良言,你不能不愛聽。”
外面的燭光朦朧地透進來,秦御偏頭看著顧寧舒,光線昏暗,她的臉顯得分在柔和,“我若不在,韓嬤嬤她們定管不住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她們管,”顧寧舒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還好這床大被子大,兩人之間還能再塞一個人。
顧寧舒眼睛動了動,沒敢睜開,齊大夫明明是她帶過來的,不知道怎么那么聽秦御的話。
以前都是她睡不著找秦御說話,現(xiàn)在可好,風水輪流轉(zhuǎn)。
“是是,你不是小孩子,都是要做娘親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孩子氣,”秦御側身躺著,正對顧寧舒,“舒兒,我能摸摸嗎。”
顧寧舒沒說話,睫毛顫了顫,秦御是孩子的爹,想摸就摸唄,她還能不讓摸倒是快摸啊,還非要她說來啊你來啊
“我后日便走了,”秦御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顧寧舒不耐煩道,“你摸就摸唄,廢什么話!”
秦御往顧寧舒身邊靠了靠,手慢慢摸過去,他偷偷地摸過,可那次是隔著被子。
秦御總覺得現(xiàn)在和那時沒什么分別,“舒兒,你睜開眼好不好”
顧寧舒就是因為尷尬才把眼睛給閉上的,“你摸你的,我睡我的。”
“可我想看著你,舒兒,你也看看我好不好”秦御手輕輕搭在顧寧舒肚子上,“我們一家人待一會兒。”
他們一家人已經(jīng)待了一天了!秦御的手不動,顧寧舒呼吸都放輕不少,看就看,一會兒她也能早點睡覺。
顧寧舒睜開眼,和秦御四目相對,小說里曾用大量筆墨描寫秦御的外貌,可再多的描寫都不及這一刻來的震撼,少年模樣的秦御真是好看,尤其是笑著的時候,可為何到后來用笑也不笑了呢。
秦御又往顧寧舒那邊湊了湊,手貼著顧寧舒的肚子,“舒兒你可真好看,我們的孩子一定要像你多一些。”
秦御怕是對自己的相貌有什么誤解,顧寧舒嘴巴動了動,“你摸完沒有啊…我想睡了。”
“我摸我的,你睡你的,時候不早了,你快睡。”他還要和孩子說會話,悄悄話,顧寧舒不能聽的。
顧寧舒一噎,她如何想得到秦御能用她剛說過的話堵她,也不過是摸一會兒的事兒,“那我先睡了。”
顧寧舒也不敢動,拽著被子閉上眼,秦御的手一直那樣放著,等顧寧舒睡熟才輕輕摸了摸。“爹爹前世過得一定很苦,這一生才會有你們。”
“你們不許惹娘親生氣,爹爹現(xiàn)在不能揍你們,等你們出生也能狠狠地揍,”他雖然舍不得,但不能讓顧寧舒生氣。
“爹爹還發(fā)現(xiàn),你們娘親就是色厲內(nèi)荏,有時嘴上生氣了,心里并沒有,得逼地緊一點,這樣才靠的近一點。”秦御笑了笑,把顧寧舒抱的更緊,“好好睡,爹爹陪著你們。”
臨走這兩天,顧寧舒發(fā)現(xiàn)秦御變化特別大,雖然沒茶不思飯不想那樣夸張,但是渾渾噩噩的,經(jīng)常叫他好幾聲才應一次。
和她以前上學前夕特別像,什么都不想做,默默數(shù)日子,到最后幾個小時更是煎熬。
顧寧舒管這叫上戰(zhàn)場前綜合癥。秦御再厲害也不過十八歲,上戰(zhàn)場殺敵又不是砍白菜,怎么能一點都不緊張,不過他也經(jīng)歷這么多次了,顧寧舒也放心。
顧寧舒給秦御收拾要帶的東西,以往這都韓嬤嬤做,左右就是些衣服,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折好,回頭看了眼秦御,秦御正盯著窗子發(fā)呆,顧寧舒想了想,還是把準備好的盒子一起放在包袱里。
她幫不上什么忙,能讓秦御在戰(zhàn)場上好過一點是一點,在外至少能吃口熱乎飯,盒子里放著幾塊固態(tài)酒精還放了幾包氧化鈣備用。
反正用法她都寫在紙上了,秦御要是看不懂那只能說他傻,絕不是她寫的字難看。
秦御耳根發(fā)紅,他伸手揉了揉,等顧寧舒不再看他便把視線從窗外移回來。
秦御嘆了口氣,這實在不像他,他以前出征的時候都恨不得快點走,這個時候早就去軍營和將士們喝酒了。
但現(xiàn)在,秦御一點都不想走,自打他母妃過世以后,這是他第二次體會到別離的感覺。
“舒兒,”秦御喊了一聲。
顧寧舒把所有東西打包好,確定沒落下的,“嗯,怎么了”
“沒事,叫叫你。”秦御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又喚了一聲,“舒兒…”
顧寧舒轉(zhuǎn)過身,“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