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有整整兩面靠墻的紫檀木書架,大部分是史料兵書,小部分是志怪小說,秦御方覺這里的書太少了,少了女子愛看的詩詞,不過他收藏的孤本還有些趣味,給顧寧舒看正好。
“小說在這邊,這里放的多是野史,我珍藏了一些史料,細讀也是有趣,你先在這等一會兒,我這就去拿。”
“我想看看野史,有沒有那種前朝皇帝追尋得道升仙的史料,”顧寧舒道,興許野史里有寫煉丹術(shù)。
秦御愣了一下,這會不會教給孩子不好的東西…還好前朝那些皇帝昏庸的昏庸,誤國的誤國,卻沒一個不切實際想要與天同壽的,“這倒是少見,這里有些民間見聞,可聽過點石成金”
顧寧舒來了興致,“可否拿給我看看”化學(xué)中點石成金是指點鐵成金,鐵和硫酸銅反應(yīng)生成銅鐵合金呈金色,倘若石頭里有金元素,“點化”也可以拿出金子來,就是不知道哪里有這樣的石頭。
這些只是普通的民間趣聞,難道不想看孤本嗎,秦御心中遲疑,還是道,“那好,我去拿。”
顧寧舒翻了一上午的書,看的實在費勁,明明都是字,怎么非要多幾筆……秦御時不時抬眼看看顧寧舒,桌上的點心沒動,水也沒喝,不知餓不餓,秦御小聲叫秦晨,“什么時辰了飯菜備下了嗎”
“爺,還未過午時,早就備下了,不過韓嬤嬤說世子妃可能想吃些清爽的小菜,這個要現(xiàn)做,放涼了就不好吃了。”秦晨咽了咽口水,“剛剛回雁堂派人過來,請爺跟世子妃去那邊用午飯。”
“拒了,”秦御想也不想,徐秀容做戲常態(tài),一日不演就難受,他以前從未去過,如今更不會去,“從庫房挑個禮物送過去。”
秦晨咧嘴一樂,“奴才明白!”
“等等…把那幾盤點心撤了換一些進來。”秦御略有些不自在,“一會兒你去外面問問許嬤嬤,世子妃平日愛吃什么,罷了,直接去問世子妃吧,”他聽人說女子懷孕口味會有所變化。
秦晨忙低下頭,省著世子看見他臉上的笑意,“爺放心吧,奴才這就去問!”
回雁堂,徐秀容讓徐嬤嬤把她剛抄的佛經(jīng)送到朝圣寺,“這些也好給長風(fēng)和舒兒祈福。”
秦王贊賞地看了徐秀容一眼,“這些交給下人做就好,你何必親力親為,讓秦升也去吧,捐些香油錢,你日后不用再寫這些,前些日子陳太醫(yī)說你身體不太好,耗了太多心神。”
“心誠則靈,能為長風(fēng)盡些力比什么都強,臣妾想著姐姐走了,那時長風(fēng)剛剛懂事了,他雖不愿認妾身做母親,但妾身總得盡到母親的責(zé)任。”徐秀容有些傷感。
“他母親走的早,你莫要與他計較……”秦王替秦御說話,“婉清走的時候長風(fēng)才八歲……”
徐秀容拭去眼淚,“妾身怎會,對了,王爺,妾身請了長風(fēng)和舒兒中午過來用飯,咱們一家人也該聚一聚。”
秦王臉色僵了僵,“也好,”秦御從未和秀容吃過飯,趁著這個機會修復(fù)一下關(guān)系也好,秀容這些年做的他都看在眼里,秦御把喪母之痛遷怒到秀容身上不好。
徐秀容眼角還掛著淚滴,臉色卻迸發(fā)出的喜意,“那真是太好了,妾身這就讓人去酒窖里拿壇好酒。”
不等徐秀容吩咐,外面就進來一個丫鬟,“奴婢拜見王爺王妃,秦晨求見。”
徐秀容臉色僵住,秦御不喜和回雁堂打交道,十次有九次都是派秦晨來,“王爺”
“叫進來吧,”秦王嘆了口氣。
秦晨進來,手里還抱著一尊金鑄的佛爺,“奴才給王爺王妃請安。”
秦王揮揮手,“免了,何事”
“世子說中午就不過來了,怕王妃心中不悅,特地從私庫里挑了一尊佛像,王妃誠心禮佛,世子投其所好。還望王爺王妃原諒世子……”秦晨弓著腰,把佛像舉過頭頂。
“罷了,你回去吧,世子的心意王妃收到了,”秦王心有無奈,等秦晨出去,他拍了拍徐秀容的肩膀,“兩個孩子新婚燕爾,就不要去打攪了。”
徐秀容看著秦王,微微垂下了頭道,“臣妾明白的。”
秦王欣慰徐秀容的懂事,“你能明白就好。”
秦王在回雁堂用過飯,就去了趙側(cè)妃那里,絳珠跪在地上給徐秀容捏腿,徐秀容閉著眼,聲音似是雪霜,“讓徐嬤嬤過來。”
徐嬤嬤進來的時候把門關(guān)上,弓著腰行禮,“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