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玹揮了揮袖子,示意他起身, 便才詢問:“昌平侯去臨洮這么些時日, 可有查到什么線索”
楚河如實將查到的事情交代了, 回答:“順著陳進(jìn)那條線, 臣確實查到一些線索,西澤暗兵現(xiàn)在已經(jīng)喬裝打扮,潛入了隴西郡城,或許是打算對孟三不利。臣只是暗中打探, 暫且沒有派兵搜查,怕是打草驚蛇, 傷及無辜。
“現(xiàn)在還不知他們有何密謀, 還望陛下這幾日萬萬不可離開昌平侯府半步,府上臣已經(jīng)加派兵力, 確保陛下安危,等將他們揪出來之后,臣再護(hù)送陛下回京。”
這和趙玹這幾日查到的相差無幾,于是道:“不必管他們, 眼下還是先設(shè)擂臺比武招親要緊,昌平侯應(yīng)該沒什么意見吧
楚河連忙道:“陛下, 此事萬萬不可,到時候人多眼雜, 若是陛下有何損傷,如何是好”
趙玹道:“能有什么損傷,西澤暗兵若是敢來, 正好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難不成我泱泱大國,楚侯上十萬兵馬嚴(yán)防死守,還怕他一個西戎小國的幾個暗兵昌平侯做事果斷決絕,難道捉住幾個小魚小蝦的能耐都沒有”
當(dāng)今圣上的旨意,要開設(shè)擂臺給阿月比武招親,楚河能有什么意見,也只能俯首接旨,“臣遵旨,這就去安排比武之事。”
趙玹還特意交代,“記住,要全城通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至于抓西澤暗兵之事,衛(wèi)泱會去幫你,最好三日之內(nèi)把人都抓住,三日后比武。
“遵旨。”
趙玹還盯著楚河道:“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朕和那個唐五公平競爭,朕要是贏了,阿月就得跟朕回京,楚侯可還有異議”
楚河只能應(yīng)聲,“并無異議。”
趙玹還特意叮囑,“不必告訴任何人朕的身份,叫他們竭盡全力即可。”
“是。”
待到楚河離去之后,衛(wèi)泱進(jìn)屋,才與趙玹商議。
“不如讓臣易容,代替陛下比武”
趙玹冷哼一聲,一臉不屑,道:“誰要你代替,莫不是你也覺得朕打不過那個唐五”
衛(wèi)泱道:“臣不敢,只是西澤敵軍和昌平侯似乎都各有所圖,這小小隴西看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安寧。”
“朕叫你查昌平侯府,查得如何”
衛(wèi)泱皺眉,道:“什么也沒查到,就是太干凈了,干凈得好像是有人故意擦掉那樣,什么也沒留下,這才是最讓人擔(dān)心的。”
太干凈了,那說明楚河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想讓趙玹知道所以特意讓人藏起來了。
他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果然就是有心謀反暗中私藏的吧
這么想起來,趙玹突然眼前蒙上了一層迷霧,有點看不清他和阿月的未來。
昌平侯府比武招親的事情,已經(jīng)貼了告示,讓全城百姓統(tǒng)統(tǒng)知曉,就定在三日后比試。
出發(fā)之前,趙玹還找了個機(jī)會將阿月偷偷拉到了墻角,將她摁在墻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小姑娘,道:“今日可是要動真格了,為了讓朕更有力氣,阿月給一個愛的鼓勵好不好”
愛的鼓勵阿月看他一眼,臉早就紅透了,“什么愛的鼓勵啊”
趙玹曖昧的湊到她耳邊,“你說呢”
阿月尋思片刻,側(cè)臉,順勢就在他臉上用嘴唇撞了一下,然后就從他臂彎里鉆了出來,嬌羞的頭也不回逃跑了。
趙玹感覺到臉上的冰涼,還愣愣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而后看著阿月離去的背影,心下不自覺一暖。
阿月也是喜歡他的。
他的阿月,馬上就可以把她贏回去。
隴西城內(nèi)校場之中,幾乎聚集了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一大片,場面異常熱鬧。
光是報名打算參加招親的就足足有上百人,這種好事,誰不想來湊湊運氣呢反正又不花銀子。
望臺上,楚河帶著楚家眾人坐在上面,阿月也一身勁裝坐在二哥身邊,遠(yuǎn)遠(yuǎn)瞭望著下頭擂臺上的景象。
下頭設(shè)有兩個擂臺,同時進(jìn)行比試,到最后兩邊的勝利者再進(jìn)行決賽。
阿月看著那些人一個個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趙玹這種神仙之姿的貴公子站在他們之間,簡直一股清流,著實極為扎眼。
阿月的旁邊,還坐著她的好友孫宜蘭。
孫宜蘭悄聲詢問阿月,“唐五公子和孟三公子,阿月你覺得誰會贏啊”
阿月心下一跳……她覺得誰會贏
雖然說,皇帝再三說過了他肯定會贏,可是唐五哥哥實力也不弱,若是唐五哥哥把皇帝打贏了怎么辦,那是不是她就得嫁給唐五哥哥
阿月正在思考,沒有回答的時候,孫宜蘭竊笑了一聲,又問,“應(yīng)該問阿月希望誰贏才對。現(xiàn)在這種時候,阿月心里越希望誰贏,那心里喜歡的是誰就明明白白了,有些時候,人總是要關(guān)鍵時刻才知道內(nèi)心如何做想。”
經(jīng)過孫宜蘭這么一提,阿月才瞬間心如澄鏡,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心里是希望皇帝能夠贏的,她竟然更想讓皇帝贏,不想讓唐五哥哥贏。
阿月拉著孫宜蘭,有些擔(dān)心的詢問,“那蘭蘭,你覺得孟三表哥和唐五哥哥誰會贏”
孫宜蘭輕笑,“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們兩個都還沒動手呢,也沒看出來身手如何。不過我倒是希望孟三公子能贏。”
阿月不解,“為什么”
孫宜蘭勾了勾唇?jīng)]有回答,但是已經(jīng)了然于心,就像是她剛剛所說的那樣,這種關(guān)鍵的時候,才能知道自己的心里如何作想。
現(xiàn)在這種時候,孫宜蘭希望唐五不要贏,這樣唐五就不能娶阿月了,她就還有機(jī)會。
不過她這點僥幸的小心思根本就不敢說出來,只能暗自的悄悄藏在心里罷了。
阿月和孫宜蘭在這里說話的時候,下頭突然喧嘩歡呼一片,正比武打得水深火熱。
阿月伸長脖子看過去,就見,場上輪到唐五哥上場了,他選了一把大刀作為武器,不過幾招就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一腳踹下了擂臺。
身邊孫宜蘭心下咯噔一聲,便是在想,唐五這么厲害,估計沒人能是他的對手吧,那個孟三看上去就是個金枝玉葉的貴公子,根本就不像是個能舞蹈龍槍的,到底如何才能敵得過唐五
阿月也不禁暗嘆,“唐五哥哥果然好厲害啊。”
越是覺得唐五哥厲害,阿月心里是愈發(fā)的清晰,她更希望皇帝能贏這個想法。
于是就愈發(fā)緊張,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一直提心吊膽,瞪大眼睛看著擂臺上頭,就等著他們一較高下。
片刻后,趙玹上場了,這回,阿月直接緊張的站了起來,來到圍欄邊上,屏住呼吸,仔細(xì)的看著趙玹,眼睛也不眨一下。
就見他身著一身白色的勁裝,手上只輕飄飄的拿了一把長劍,那積石如玉,列翠如松的立在擂臺上,那風(fēng)姿神貌,舉世無雙,宛如天神降世,總叫人每每看見都是心下一緊。
遠(yuǎn)處圍滿了隴西百姓,場面熱鬧不凡,畢竟這楚家可是隴西第一大家族,昌平侯位高權(quán)重,他家比武招親非同小可,引起全城關(guān)注也屬正常。
重點是,趙玹的出現(xiàn),不僅僅引起了百姓的狂歡驚呼,甚至是一些姑娘們的聲音尖叫的特別厲害。
“這是哪家的公子,長得也太俊美的,實在貌比潘安,顏如宋玉,這隴西什么時候有一位這樣的公子了……”
甚至有人朝著趙玹尖叫,“若是公子打擂輸了,不如我嫁給公子如何”
一堆人都已經(jīng)在商量,這位貴公子輸了之后,排著隊去讓他娶了。
不得不說,趙玹也是武藝不凡的,雖然對手又高又壯,可他當(dāng)時就將對手幾招的放倒下去,一把劍舉在了那人眉心。
既然是點到即止,明顯的致命一擊,對方自然拱手服輸,退讓下去。
孫宜蘭不禁感嘆,“沒想到,孟三公子倒是也挺厲害的嘛。”
這么幾番比試之后,兩邊的擂臺,最終一邊剩下了孟三,另一邊則剩下了唐五,好像也眾望所歸,預(yù)料之中。
楚昭還冷哼了一聲,不屑道:“這個孟三竟然能堅持到?jīng)Q賽。”
楚河只是負(fù)手而立,詢問楚昭,道:“讓你去請罪,你去了么”
楚昭當(dāng)然沒有,他之前把孟三奚落成那樣,根本就不服氣,哪里會心甘情愿的去請罪于是當(dāng)即就道:“若是他今日真有本事能贏,那我就立馬去請罪!”
楚河冷哼一聲,“你到時候若是惹了麻煩,還不是要老子給你擦屁股。”
只希望皇帝不要那么斤斤計較,他自己不讓透露身份的,到頭來卻怪罪楚家,那結(jié)果可就不堪設(shè)想了。
只剩下趙玹和唐子攸面面相對,終究是站到了最后,高高立在擂臺上。
唐子攸拱手行了個禮,道:“孟三公子不必手下留情。”
趙玹此刻已經(jīng)將手中的劍換成了一把,倒是有幾分少年將軍的架勢,一身自帶的盛氣凌人,總叫人不自覺的敬畏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