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姝這個回籠覺睡得足夠久,一直到吃午膳前才起,渾身懶洋洋的。
她收拾了一番之后,青葉就來回稟了:“雨落姐姐方才拉著奴婢說了一會子話,是有關(guān)王妃院中的稀奇事兒。”
青葉口齒伶俐,三言兩語就把這話給說明白了,林寶姝聽完之后,臉色有些黑沉,那天她一醒來就顧著和陸景宴廝打,根本沒在意到梔子花,但是等換衣裳的時候,才聞見自己滿身花香,再一想王妃前幾日被擼禿了的梔子花,很顯然那些花都被宴宴用來給她當(dāng)裝飾了。
不過今天還曉得補(bǔ)償給王妃,想來她昨晚的故事沒有白講,總算還知道做母親的辛苦。
“雨落姐姐還讓奴婢提醒您,待會兒如果鬧開了,您只管吃茶看戲,不用多費(fèi)神。”
青葉這話一說,林寶姝也明白了,王妃為何提前讓雨落來提醒她,這就是算到了今日要鬧騰個不休。
今兒用午膳的時候,王妃和世子爺都在,林寶姝也被請來了。
前幾日剛達(dá)成合作協(xié)議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很快就偏過頭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倒是世子爺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任誰的臉被踢青了,白日咬牙詛咒要懲治她,結(jié)果晚上換了個人格,舔著張大臉去討好人家,陸景宴著實是笑不出來,甚至還想罵人。
狗東西真是一天比一天混賬了,想起他今日睜眼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手上都是草青汁,身上還彌漫著一股奇怪的香氣,上了床連鞋都沒脫,鞋底一層泥,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鉆出來的。
后來還是影二告訴他,這是去偷了側(cè)妃的話,來賠給王妃。
因為這事兒,陸景宴收拾一下,就過來王妃這邊,從早膳蹭到晚膳,就等著側(cè)妃發(fā)難的時候,他好助上一臂之力。
結(jié)果現(xiàn)在他是嚴(yán)重缺覺,眼睛下面青黑一片,林寶姝倒是面色紅潤,絲毫瞧不出晚上熬夜的架勢,分明是人家白日里睡得足夠了。
“喲,世子爺也在呢。這是怎么了瞧著有些精神不濟(jì)啊,莫不是半夜三更不睡覺,起來做賊了吧”林寶姝被他瞪了好幾眼,頓時起了戲謔的心思,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
陸景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沉下來,倒是王妃笑出了聲。
“都是促狹鬼!”
三個人用膳,氣氛倒是相對和諧。
“王妃,看本王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飯食還沒用完,院外就傳來一陣男人爽朗的笑聲,幾人一怔,王妃的眉頭輕皺,用錦帕擦了擦手,才慢吞吞地起身準(zhǔn)備出去迎接。
不過因為她這一耽擱,男人已然進(jìn)了院子,看到她要走過來,更是虎步龍行而來。
“外頭太陽曬,你就別出來了。快瞧我給你帶了個小玩意兒。”
男人長得極其魁梧,一身武將風(fēng)骨,因為常年在外,皮膚曬得黝黑,但是濃眉大眼,相貌還算英俊,王妃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就越發(fā)將王爺襯得五大三粗了。
如今這位粗人王爺從衣袖里摸出一個小東西來,輕巧的捧在掌心里。
那是一只毛色雪白的奶兔子,支棱著兩個小耳朵,但是因為太過恐懼,正瑟瑟發(fā)抖。
卓雅原本只是應(yīng)付的態(tài)度,在看到這只比巴掌還小的兔子時,頓時有些融化了,不由得伸手摸了摸。
“你看,這小玩意兒攢起來,跟個毛球似的。”王爺說著就輕握了一下手,把兔子包裹起來,真的像個球。
立刻他的手背就被拍了一下,王妃瞪了他一眼:“小心些,你粗手粗腳的再捏死它。飄雪,給它搭個小窩,這么小的兔子還吃不了草,找些羊奶過來。”
她安排的井井有條,很快小兔子就被帶下去了。
男人笑得更加開壞了:“雅雅,還是你心細(xì)。這小東西一窩有四只,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只活了這么一個,母兔子估計被獵人獵走了,要不是我把它塞懷里捂著,它也活不成了。還掉了我一手的兔毛。”
他張開手掌,似乎在告狀似的。
王妃無法,讓人打來水,親自給他凈手。
林寶姝放下碗筷,已然站起來候在一邊,等著夫妻倆互動完畢之后,好讓她見禮。
倒是陸景宴不閑著,跟身邊的丫鬟說了一句什么話,林寶姝正看戲的時候,忽然一支梔子花砸到了她的小腹上,又直接滾到了地上。
林寶姝有些發(fā)懵,一抬頭就看見陸景宴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還沖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緊接著又抬起手,沖她丟過來一枝花。
這次他的手臂揚(yáng)得很高,力度也很大,應(yīng)該是沖著她的臉來的,顯然是為了報前幾日她把他踢到床下之仇。
不過也不知道是他的準(zhǔn)頭太差,還是他天生肌無力,竟然扔了好幾次,最多砸到她的胸口,離她那張漂亮的臉蛋還有好遠(yuǎn)。
林寶姝沖著他冷笑了一下,張開嘴無聲的說了兩個字: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