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悶響,是木盒子與頭蓋骨相碰的聲音,傳到耳朵里讓人牙酸。
相比于宴宴,白天的陸景宴是相對脆弱的,他被砸了這么一下,瞬間腦袋就開始眩暈起來,手上也沒了力氣,林寶姝趁機逃脫了出來。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邊上躲,能離他多遠(yuǎn)就多遠(yuǎn),但又因為長時間缺氧,導(dǎo)致頭昏眼花,四肢無力,所以撲騰了兩下也并沒有跑多遠(yuǎn),就像一條缺水的咸魚一樣躺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心里瘋狂的問候這個男人的祖宗十八代。
陸景宴手捂著后腦勺,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也在撲騰著,想要扶著床坐起來。
結(jié)果一下子摸到了她的腳腕上,登時林寶姝就打了個激靈,不好,這混賬東西又想要殺她。
當(dāng)下她什么都顧不得了,直接抬腳就踹過去,一條腿還不夠用,兩條腿齊用,瘋狂的對著他踢過去。
說來陸景宴也倒霉,世子爺剛剛掐人的時候,一副冷酷無情的殺手模樣,但是等他被人踹的時候,忽然就變成逆來順受小媳婦模樣。
其實也真不怪他脆弱,而是本身白天的他,就是身嬌體軟易推倒的狀態(tài),再加上剛剛被林寶姝狠狠地砸了一下,那更是腦子不清醒,整個人渾渾噩噩,渾身綿軟無力,只能躺平任打。
面對死亡的威脅,哪怕林寶姝平時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此刻也被激發(fā)出了斗志來,兩條腿一來一回兜頭踹過去,直接就將他從床上踹到了床下。
當(dāng)男人掉下去的時候,發(fā)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守在門外的影二,一直靜心聽著,從有踢踹的聲音時,他就已經(jīng)想進(jìn)去瞧瞧了,但是礙于方才被世子爺罵了,所以一直忍著,等到這聲悶響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立刻推開門。
就見平日總是衣冠楚楚的世子爺,如今就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發(fā)髻散亂,整個人異常狼狽。
而憋著一口氣踹完人的林寶姝,則感覺體內(nèi)涌起一股力量,當(dāng)下就又把那木盒子摸過來,沖著他的臉丟過去。
當(dāng)然他們世子爺?shù)哪槻]有被砸到,因為從方才他就擺出一副縮頭烏龜?shù)募軇荩瑹o論扔什么,都砸不到他的頭臉。
“爺,您沒事兒吧”
“瞎了你的眼,扶我起來。”陸景宴黑著一張臉,氣急敗壞地喊了一句。
登時影二不敢再吭聲,立刻上前去將他攙扶起來,并且抱到了輪椅上。
室內(nèi)恢復(fù)了一片寂靜,林寶姝坐在床上,陸景宴靠在輪椅上,兩人明顯是在對峙。
“世子爺這戲唱的,可比望京最出名的戲班子還要入木三分。晚上耍無賴宛若稚童,白日又要掐人脖子滅口,這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林寶姝輕嗤了一聲,她稍微理了理發(fā)髻,實在是沒時間跟他耗費下去。
“林姑娘如此聰慧,就不必繞圈子試探我了吧我若是能控制得住,何必大晚上不睡覺,摸去你的房間后院里大把的姑娘比你更聽話更乖巧,我何必看上一個心機甚深的潑婦前幾個晚上那條傻狗做了什么事兒,不要往我的頭上算,至于今兒早上要掐死你,我也是認(rèn)真的。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陸景宴揉了揉后腦勺,立刻齜牙咧嘴起來。
這個女人砸他的時候,是真的下了死手,估計恨不得讓他當(dāng)場去世。
“好啊,那你殺吧,等晚上傻狗回來的時候找不到我,想必也會追隨我而去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傳出一個世子爺殉情的佳話。”林寶姝眨了眨眼,對于他的威脅,并沒有示弱,相反她還是能拿捏住他的七寸。
她的腦子冒出了各種的想法,同時又一一梳理清楚。
世子爺對面具男還是很忌憚的,否則就不會一再試探她的態(tài)度,況且她對面具男也有了幾分了解,堅決不能硬碰硬,否則就只有魚死網(wǎng)破的下場。
她敢打賭,世子爺冷靜下來之后,絕對不敢輕易的就殺了她。
至于為什么一開始就沖動的掐她的脖子,恐怕與面具男無關(guān),而是她這張酷似昭陽公主的臉,畢竟他那么動情的對她喊“昭陽”兩個字,林寶姝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里,她目光復(fù)雜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歲月可真是一把殺豬刀,能把一個溫柔有趣又文武全才的鄰家哥哥,變得面目全非,猙獰異常。
故人相見不相識。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陸景宴的臉色冷了下來,肉眼可見的陰沉。
“當(dāng)然不是,世子爺有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在身邊,殺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為何我們不能合作呢上回我就說了,我對你們王府所有人的秘密都不感興趣,因為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留在北地,望京才是我該回去的地方。”
她的話音剛落,陸景宴就揚了揚眉頭,“怎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