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聽見里面有動靜,立刻就推門進去了,要是平時他肯定要問一聲的,但是今天情況特殊,昨兒大半夜宴宴發(fā)瘋,他還記得清清楚楚,折騰了那么久,也差點把他逼瘋了。
緊接著他就看見了一幅讓他終生難忘的場景,金貴無比的世子爺躺在床上,周圍被糊了一圈屎,那屎糊的也很有意思,幾乎是緊貼著他的身邊,稍微動彈一下就能蹭到。
影二已經(jīng)看到世子爺手掌按在了屎上,整個人氣壓極低,他已經(jīng)坐了起來,把自己縮成一團,避免碰到這些骯臟的排泄物,從來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的他還要弱小無助、可憐巴巴。
“世子爺,您醒了。”影二立刻一路小跑過去,心里既想爆笑,又想哭。
那位狗爺可真是個人才,終究是沒逼著自己把屎吃下去,而是用這種方法,讓白天掌握身體控制權(quán)的陸景宴遭罪。
“你先別過來,打些水給我洗洗手。”陸景宴搖了搖頭。
他這抓了一掌心的排泄物,著實不好意思讓影二過來,哪怕身為影衛(wèi)訓(xùn)練有素,并不會嫌棄這些東西,但是陸景宴過不了自己這關(guān)。
影二按照他的吩咐,先伺候他凈手,緊接著將他抱到了輪椅上。
床下就擺著一大桶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大糞,當(dāng)然里面只剩下半桶,還有半桶全被宴宴精心的澆在了身邊,包裹著自己的身側(cè)。
桶里面有個長柄大勺子,顯然宴宴就是用這大勺子給自己穿上了一層糞衣。
“傻狗昨晚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陸景宴問出這話的時候,語調(diào)顯得有氣無力,顯然被折騰得沒脾氣了。
剛醒的時候,已經(jīng)氣得不行了,但是現(xiàn)在只覺得腦仁疼,還是勸自己少生氣,免得被傻狗得了便宜。
“他昨晚去找林姑娘,不過一直沒找到,還不停地喊著臭。先是說要斷了子孫根,要讓您斷子絕孫,后來被屬下給勸住了,就說要吃屎。估摸著是他吃不下去吧,才想出這法子,讓屬下在門外候著,不許進去。”影二麻利地把昨晚發(fā)生的一切說了一遍呢,重點提了斷子孫根的事情,讓世子爺心里有數(shù)。
別再招惹狗爺了,這玩意兒真不是東西,您再不滿足他的愿望,等哪天早上起來,忽然發(fā)現(xiàn)褲子里空蕩蕩的,成了個閹人,那也怨不了別人啊。
陸景宴的眉頭緊皺,他發(fā)現(xiàn)自己氣早了,真他媽養(yǎng)了條瘋狗出來。
“先把這些東西給收拾了。林姑娘那邊,我再想想法子。”他捏了捏鼻梁,有些無奈的道。
影二早已習(xí)慣了,相比于貼身小廝,世子爺更相信他們這些經(jīng)過死士培養(yǎng)的影衛(wèi),所以床單全都卷了卷換了套新的,又提著糞桶出去。
恰好影一來跟他交班了,兄弟倆在半空中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各自祈禱,希望主子正常一點,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盒子呢”陸景宴下意識地摸了摸腿,卻摸了個空,立刻神色一變,吩咐影一道:“趕緊找找。傻狗是不是又藏起來了”
影一立刻開始翻箱倒柜的找,甚至還飛到房梁上搜尋了一遍。
狗爺跟世子爺鬧脾氣不是一兩回了,也知道對世子爺最重要的東西,是他經(jīng)常放在腿上的木匣子,雕工極其精致,幾乎從不離身。
當(dāng)然每次人格切換之后,狗爺對這盒子是從來不感興趣的,甚至在他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之后,還嗤之以鼻,三五不時的為了氣世子爺,而鬧出幺蛾子。
“看看是不是又被他用來墊桌腳了”
陸景宴眼瞧著影一翻找了一遍,卻一無所獲,立刻急了,開始努力回想之前傻狗都是怎么埋汰他的盒子,一一指揮他找地方,專往那犄角旮旯落灰處搜尋,仍然沒見到那個木匣子的蹤影。
“世子爺,沒有。”影一不得不宣告尋找失敗,并且還去屋頂上把昨晚悄悄守夜的影四那里也問了一遍:“影四說了,狗爺沒把盒子拿出過門,應(yīng)該就在屋子里。屬下再讓其他兄弟來一起找。”
陸景宴面沉如水,那個盒子對他太過重要,他平時一睜眼,就是先要找到那木匣子抱在懷里,結(jié)果今天先糊了一手屎,所以給折騰忘了。
明知道傻狗陰晴不定,他也不放心交給別人,哪怕是影衛(wèi)都不行,所以他就讓人把盒子打造的極其堅固,摔不碎也磕不壞,而且傻狗也沒有做出什么太過分的事情。
看樣子那個林姑娘對傻狗來說,是真的很重要,竟然用這種強硬的方式來抗議。
“不用再找人了,那盒子已經(jīng)不在屋里了,你去把影二那里找找看。”
影一有些發(fā)懵:“影二若是把盒子收起來了,應(yīng)該會立刻告訴您的。”
“我不是說他的住處,他如今在處理糞桶,應(yīng)該在糞坑附近。”陸景宴說完這句話,就徹底閉嘴了,他感到身心俱疲。
明明才是一天剛開始,他卻已經(jīng)好像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磨難一樣。
室內(nèi)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影一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原諒他一個見多識廣的影衛(wèi),可以殺人不見血,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還有些承受不能。
狗爺把世子爺最寶貝的木匣子扔進了糞桶里,他不僅要世子爺在一圈屎的包圍中清醒,還要他心愛的寶貝也在糞堆里沉睡。
要知道世子爺寶貝那個木匣子,可是日夜都抱在懷里睡的程度,而且經(jīng)常跟那木匣子說悄悄話,神情溫柔,好像那不是一個笨重又冰冷的木頭,而是一位從天而降他心中摯愛的女子一般。
影一剛出了房門,就和影二撞了個面對面,影二手里用布包著個木匣子,正是世子爺日夜抱在懷里的那個,雕工依舊精湛。
兄弟倆默默無語的對視了一眼,影一的視線就停留在盒子上,表面看起來干干凈凈的,但是那刺鼻的味道仍然逃不過五感靈敏的影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