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荷睜開眼之后,下意識的摸著后頸,再這么受到重?fù)簦@兩日她的脖子真的要斷了。
她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小路上那道黑影又追了過來,身旁的青葉睡得死死的,明顯也中招了。
她嚇得一身冷汗,連滾帶爬的沖進(jìn)里屋,就見林寶姝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睜大了眼睛瞪著帳頂,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屋子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地上和床上都帶著殷紅的血跡,簡直就是兇殺現(xiàn)場。
她家姑娘完全像個被過的破布娃娃一樣。
青荷的瞳孔一縮,立刻就撲了過去。
“姑娘,您沒事兒吧”她問出口,才發(fā)覺自己因為過度恐懼,聲音都變得沙啞了。
“沒事,幫我扶起來。”林寶姝抬起手。
青荷立刻攙扶她起來,眼神仔細(xì)的在她身上掃過,姑娘的衣裳穿的倒是挺整齊,并不像是經(jīng)歷過什么折磨的樣子,可她的左臉上牙印清晰可見,而且滴滴答答的血跡又騙不了人,她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個情況了。
“血不是我的,是昨日那道黑影的,對于他的身份,我有些猜測,但還需要證實。”林寶姝立刻猜出了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腕,輕聲安撫了一句。
“都是奴婢學(xué)藝不精,兩次都被他打暈了,不省人事。姑娘若是有什么頭緒,不妨跟奴婢說說,否則下回對上他,只怕他會更加得寸進(jìn)尺,一連兩晚上找到您,分明就是賊心不死。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青荷明顯是緊張的,連話都比平日多起來。
“無妨,今日應(yīng)該就都能解決了。”
林寶姝擺擺手,她在椅子上坐著休息,青荷則將血跡全部處理掉,又把被褥換了床新的,才扶著她繼續(xù)往床上一躺。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明顯并不能讓她睡著,林寶姝閉上眼睛假寐。
今天便是十位秀女被挑選的日子,無論是側(cè)妃和陸二爺下三濫的騷-擾,還是這個面具男的不明身份,以及對王妃所求之事,都要在今日解決。
事情雖多,但是只要理清楚,在心中演練幾遍,定能得償所愿。
青荷瞧見自家姑娘陷入了沉思中,也不打擾,輕悄悄的走出去,把青葉叫醒,讓她去拿早膳。
“世子爺,您醒了。”站在一旁的影一見到床上的男人睜了眼,立刻輕聲問了一句。
陸景宴一睜眼,就看到床頭綁了把匕首,尖銳的刀尖直對著他的面門,他立刻生出了一身冷汗。
“取下來。”他眉頭緊皺。
影一立刻把匕首取下,告罪道:“是那位爺親自綁上的,還不許屬下拽下來,必須讓你看一眼才行。說這是他的寶貝。”
陸景宴伸手,準(zhǔn)備把匕首拿過來,結(jié)果就感覺到左手劇痛,看樣子那狗東西送他的驚喜還不止這把匕首。
“您慢些,大夫來瞧過了,傷口不能碰水。”影一扶了他一把。
陸景宴仔細(xì)瞧了瞧匕首,刀刃上還有已經(jīng)干涸了的血跡,看著就有些嚇人。
“待會兒把玩意兒丟了,什么破爛都往回?fù)臁!?
“那位爺不讓丟,說是他的寶貝。”影一把輪椅推了過來,彎腰將陸景宴架起來扶了上去。
男人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倦意,明明剛睜開眼,卻已經(jīng)哈欠連連。
“傻狗昨晚做什么了為什么會這么累”他靠在椅背上。
影一斟酌了片刻,才道:“依然是追著那位姑娘去了。按照您的吩咐,不許把姑娘的行蹤告訴那位爺,他就自己找,快天亮了才找到。”
陸景宴嗤笑了一聲:“不愧是狗,鼻子這么靈。還有說多少回了,別那位爺?shù)姆Q呼他,那么客氣作甚,他沒腦子的又聽不懂你罵他。”
影一輕咳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躊躇片刻喊了一聲:“狗爺還給您留了字條。”
“那可真是稀奇,這么多年了,他除了拉屎撒尿給我添亂,竟然還會寫信了。”陸景宴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幾分興味,伸手接過信。
信箋明顯是影衛(wèi)替他準(zhǔn)備好的,還折得整整齊齊,看著挺像那么回事兒,但是一打開之后就原形畢露了。
明顯稚嫩又生疏的字體,好像出自孩子之手,但又因為寫字的人腕力太大,著墨不均,導(dǎo)致信箋上到處都是暈染開的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