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湘房處在承恩伯府最偏僻的位置,楚俏三人走了些時(shí)辰才到。
院落里里幾乎不見人影,連個(gè)打掃庭院的粗使丫鬟都沒有,枯葉滿地,天色昏暗,倒更顯得更加蕭瑟凄涼。
綢杏看在眼里,心里升起些許同情來。
再怎么說楚明曦也是承恩伯府的姑娘,大夫人怎么能如此待她呢。
這教外人知曉了也會(huì)被人詬病,嫡母苛刻庶女可不是什么好名聲。
三夫人雖然不喜自家姑娘,但到底沒有刁難過,只是態(tài)度冷了些。
不過大夫人一貫會(huì)做表面功夫,有重要客人要見的時(shí)候,就會(huì)提前叫人給楚明曦送一套衣服打扮一番再帶去見客。
事到如今外人還真不知她的真面目,外面的人都贊大夫人賢良大度,是京都貴婦圈里出了名的賢內(nèi)助。
下人也都狗仗人勢,見嫡母不滿楚明曦,一個(gè)兩個(gè)的早就不知跑哪去偷閑了,誰愿意在這偏僻的地兒服侍楚明曦
便是從前有,被大夫人知曉了后也都被調(diào)走了。
楚俏在書中就知曉楚明曦的處境艱難,但今日親眼所見,心底還是生起同情來。
她微微蹙眉,推開門進(jìn)了內(nèi)屋。
“八姐。”她喚了一聲,但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屋子里布置擺件都很簡陋,爐子沒有燒炭火,也就因?yàn)橛虚T能擋著風(fēng),屋內(nèi)比外面稍微暖和了那么一些。
“唔...”最里面的一間耳房里傳來有些痛苦的哼吟聲,楚俏聽見了連忙趕過去。
床榻上的人蓋著薄薄的被子,那張姣好的容顏雙頰通紅,楚明曦難受地蹙著眉頭,額際滲出的冷汗沾濕了鬢發(fā),唇瓣失色,正被緊緊的咬著。
“八姐。”楚俏走近了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手心傳來的溫度燙得有些駭人。
“什么人”楚明曦頭腦昏脹,意識有些模糊,腦海里各種記憶的片段不斷地撞擊著大腦神經(jīng),疼得她幾乎眩暈,察覺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識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腕。
“啊。”楚俏吃痛,情不自禁地叫出聲。
“姑娘!”綢杏立刻上前幫忙掰開楚明曦的手,但楚明曦力道極大,眼見楚俏手腕紅腫起來,綢杏心里又是氣憤又是心疼,“姑娘就不該來管她,您一番好心還被她如此對待。”
“她現(xiàn)在發(fā)燒,腦袋還糊涂著,不是故意的。”楚俏忍著痛,咬了咬下唇安慰綢杏,“你同玉珠回去將藥取來...對了,再取些炭火來。”
楚明曦落水之后大夫人沒有找大夫來替她看病,病情越拖越重,就在十六歲香消玉損,讓異世的金牌殺手借尸還魂。
玉珠一聽要取木炭,打心眼兒里不樂意,嘟著小嘴抗議道,“姑娘,銀霜炭的花銷每個(gè)院子里都有定數(shù),您送給八姑娘的話自個(gè)兒就不夠用了。”
“快去!”楚俏低呵一聲,打斷她的話,“難道人命還及不上幾塊銀霜炭不成”
“是。”玉珠跺了跺腳,只得無奈答應(yīng),綢杏蹙著眉頭看了楚俏一眼,嘆了口氣便拉著玉珠一道離開。
楚俏見她們走了才放下心來,她知道楚明曦不會(huì)輕易死的,但將楚明曦撞下水的人的確是她,就算她也是被人陷害的,也得負(fù)一半的責(zé)任。
楚明曦沒堅(jiān)持多久就徹底昏迷了過去,抓楚俏的時(shí)候已經(jīng)用盡了她最后一絲力氣。
楚俏對這大女主還真有幾分好奇,她坐在床榻邊上細(xì)細(xì)地端詳著楚明曦。
她皮膚白皙,長眉微挑入鬢,眉心帶著一抹清貴,一雙丹鳳眼狹長,眼尾微微上揚(yáng),添了幾分孤傲之氣,書里提過,楚明曦她既不漂亮也不驚艷,但有著舉世無雙的清貴,看一眼就能讓人記住。
楚俏想,這大抵就是主角該有的容貌,總之是雌雄莫辨,男女通吃。
女子能長成這樣的,也是少見,她這副容易收拾一番怕是連女子也難以抵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