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咬咬牙，回眸看她：“同事打來電話，說公司出了點事，讓我回去。”

沈母斥責(zé)他：“公司重要還是你爸重要”

沈妄說：“公司比裝病的爸要重要。”

沈母被這么一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還是跟在身后的阿姨幫忙說話：“少爺您誤會夫人了，先生真的病了，趙醫(yī)生剛才走沒多久。”

沈妄不語，皺著眉似是在思考她話中的真假。

沈母懶得在搭理沈妄，轉(zhuǎn)而看到被忽視已久的蘇糯后，彎起眼親熱拉起了蘇糯雙手，就連聲音都柔和不少：“他愛進(jìn)不進(jìn)，糯糯過來媽媽和爸爸就開心了，我們不管他。”說著，攬著蘇糯進(jìn)屋。

沈妄猶豫幾秒，跟了進(jìn)去。

客廳里，沈父臉色蒼白，神色靡靡，見一雙兒女回來，當(dāng)下就要起身過來。

蘇糯忙上去攙扶住，他手冰冷的厲害，指尖不住顫抖。蘇糯心里一軟，扶著他緩緩坐下，“爸您怎么不在上面躺著”

沈父語氣虛弱：“以后躺的日子可長著呢，現(xiàn)在躺著要躺到什么時候。”

沈母端了湯過來，嗔他一眼：“不要當(dāng)著糯糯說這不吉利的話，不就是個高血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來，把湯喝了。”

“我來吧。”蘇糯接過熱湯，晾了晾，一小勺一小勺往沈父嘴里喂著。

沈父雖然不說，可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兒。

半碗湯喝完，才注意另一側(cè)毫不起眼的沈妄，沈父的臉一下子耷拉了下去，沉著聲：“你不是再不回這個家了現(xiàn)在過來干什么”

沈妄抬眸：“您要是見我不順眼，我現(xiàn)在就走，省的耽誤你們一家三口團圓。”后半段話明顯帶著諷刺。

眼前兩人又要掐起來，沈母急忙站了出來，“行了行了，你們快少說兩句吧，父子倆弄得和仇人一樣。媽媽給你們另外煲了湯，你們一人喝點，糯糯也來給媽媽幫忙吧”

蘇糯點點頭，乖巧跟進(jìn)了廚房。

“把門合上。”

“您有話和我說”蘇糯掩住了房門。

沈母看向她：“原家那邊怎么樣，這倆天你過的習(xí)慣嗎”

蘇糯點點頭，如實相告：“夫妻倆挺好的，就是一雙兒子有些皮。”

“吃喝習(xí)慣嗎”

“習(xí)慣。媽你不用操心這個。”

沈母神情猶豫，放慢語氣：“這倆天你和你妄哥也該冷靜下來了吧難得的機會，我看你們一會兒好好聊聊。”

蘇糯有些無奈：“媽……”

話還沒說完，沈母打斷了她：“媽知道你要說什么，就算你和沈妄做不了夫妻，也還能繼續(xù)做兄妹，一直這樣冷著算怎么回事我和你爸不年輕了，說句難聽點的，我們還不知道能活幾年。我們死了，只剩下你們倆個相互照料，繼承家產(chǎn)，現(xiàn)在你們這樣，讓我們怎么能放心”沈母眼皮子軟，說著說著又落了淚。

蘇糯低頭，抿著唇不作言語。

沈母擦了擦眼淚繼續(xù)道；“你妄哥就是嘴巴毒了點，心思又不差，你忘了你小時候被隔壁老劉家孩子欺負(fù)，你妄哥知道了直接過去找那小子算賬，結(jié)果沒打過不說還折了胳膊。”

蘇糯小時候生的軟糯可愛，白白嫩嫩像是一尊玉團子，周邊小男生就喜歡找她玩兒。其中就包括隔壁大她幾歲的劉家孩子。

那小孩壞，搶了她最心愛的娃娃不說，還在她臉上親了口，蘇糯站在路邊哭的肝腸寸斷，沈妄知道后，二話不說撩起袖子去找人干架。

自然地，沈妄輸了。架沒打過，東西也沒搶回來。

那天過后他就去報了空手道，練了小半年后，把劉家孩子拖到廁所里猛揍了一頓，最后要回娃娃丟到了蘇糯懷里，記仇程度令人咋舌。

也就是那時，蘇糯對沈妄的情感發(fā)生了變化；也就是那時，不管他對她多過分，她都不會心生恨意。

兒時的記憶模糊又清晰，惹蘇糯無端生出幾分懷念。可是記憶總歸是記憶，不管如何他們都回不去當(dāng)初。

“你們好說也是一起長大的，你現(xiàn)在主動低個頭，他肯定不會再追究，說不定……”

蘇糯定定看著她：“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不想，也不愿。”

她聲音不大，卻透著幾分固執(zhí)，清麗的瞳眸，帶著往日所沒有的堅韌。

沈母忽然覺得，一夕之間這孩子長大了，也堅強了，堅強的讓她陌生。

“湯我端出去了。”蘇糯端著餐盤出門，一轉(zhuǎn)彎撞上了鬼鬼祟祟偷聽墻角的男人。

沈妄先是一愣，接著側(cè)身，佯裝不在意的四處看風(fēng)景。

蘇糯直接無視他，來到了客廳。

盯著蘇糯背影，沈妄低低咒罵一聲：“……操。”

“不準(zhǔn)說臟話！多大人了還說臟話。”沈母語氣不滿，直接踹上了他屁股。

沈妄：“……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