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輝映著夜色,畫面絢麗又奪目。過了繁華的街巷,馬路上車只逐漸稀少。
蘇糯低著眸,纖長睫毛在瓷白的皮膚上透落出兩片小小的剪影,她沒有抬頭,直接發(fā)出了聲音:“剛才那些話沒有針對你們的意思。”
原國宏說:“我知道。”
蘇糯張了張嘴:“……抱歉。”
原國宏別過頭看了蘇糯一眼。
女孩的側(cè)顏籠罩在寂靜濃郁的黑夜之中,表情淡淡,眼底眉梢透出幾分寂寥。
――看著讓人心疼。
前方是紅燈,他緩慢停下,把一直攥緊的雙手從方向盤上拿開,深吸一口后說道:“沒什么好道歉的,當(dāng)初丟了你是我們失責(zé),你沒有流落在外吃苦,能被沈家收養(yǎng)也是我們的福氣。你可能疑惑我和你媽媽為什么突然認(rèn)你回來。”
蘇糯眸光顫了下。
“其實,你媽媽她已經(jīng)……”
話還沒說完,一陣急促的鈴聲就打斷了他。
蘇糯說了聲抱歉,從包里掏出手機。
“媽,我快到了,爸爸好些了嗎”
沈母語氣擔(dān)憂:“醒來了,就是吃不下東西。”
蘇糯眉心擰起:“沒讓找醫(yī)生去看嗎”
沈母說:“趙醫(yī)生剛走,他說是高血壓引起的暈厥,讓我們注意飲食,可是自從你和沈妄走了,你爸三天兩頭不吃飯,光喝酒了,唉!”嘆息了聲,“那糯糯小心一些,媽現(xiàn)在再給你煲湯呢。”
“嗯。”蘇糯掛了電話,重新看向原國宏,“您剛說什么”
原國宏目視前方,緊緊抿著雙唇:“沒什么,沒說什么。”
蘇糯心中疑惑,卻也沒有繼續(xù)多問。
十幾分鐘后,車子駛進沈家內(nèi)宅。
蘇糯不敢耽誤,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時,頓住,從包里取出一千塊錢遞了過去,“這些您拿著,給……給家里人買些吃的。”
原國宏先是一怔,回神把錢推了過去,哭笑不得:“你這孩子還真把那混小子的話放心上了家里現(xiàn)在是不寬裕,但吃飯錢還是有的。快收回去,不是要去看爸爸嗎上去吧。”
蘇糯不由分說把錢塞到了原國宏口袋,“這些錢是今天上午取出來的,本來想吃完飯給你們。反正也沒多少,拿著買點吃的。”她本來以為夫妻倆會像小說里描述的那樣的那樣刻薄無情,想著要真是那樣,就見一面說清楚,從此兩不想干;可是相處幾天下來,發(fā)現(xiàn)除了弟弟奇葩點外,原生父母都是老實的好人,善意也許可以偽裝,但骨子里的淳樸絕對無法掩蓋。
蘇糯想著給他們拿點錢,不用太多,那會讓他們難堪;要是兩人不接受,就說是給原澄和原澈的,他們肯定不會拒絕。
她不是小孩了,哪怕這對夫妻沒有養(yǎng)育過自己,一個成年人也不能白吃白喝在別人家好幾天,說不過去。哪成想她的錢還沒遞到原國宏手里,原澈就了那么一出。
“您一路小心點。”蘇糯拎著包,開門下了車。
看著她消失在燈火盡頭的背影,原國宏摸了摸胸前鼓囊起的口袋,內(nèi)心溫暖又酸澀:這十四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心女兒,午夜夢回,總是驚出一身冷汗;得知蘇糯要回來的前一天,原國宏一夜未睡。
他在想女兒變成了什么樣子,會不會嫌棄這個家會不會嫌棄他這個人到中年,一無是處的父親
然而都沒有。
他的女兒美麗,溫柔,細(xì)膩又善良。
沈家人把她當(dāng)成了掌中寶,細(xì)心呵護成了最嬌艷的玫瑰。
原國宏望著眼前豪華的房屋建筑,輕輕說了聲“謝謝”后,折返離開。
蘇糯剛從原國宏車?yán)锍鰜恚鸵娨惠v黑色越野停在身邊,燈光晃的眼暈,她伸手遮擋,瞇著眼向一方打量。
車火熄滅,一雙修長有力的腿邁了出來。
沈妄衣著隨意,迷離月色籠罩著他清冷眉眼。
對視一眼后,蘇糯移開了目光。
沈妄拿著車鑰匙到她跟前,一把扯住了蘇糯纖細(xì)的胳膊,力道大,她不適皺起了眉。
“松開。”蘇糯語氣很冷。
沈妄微微俯身,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又是你誘哄媽騙我回來”
蘇糯掙扎甩開沈妄,后退幾步拉開距離,嘲諷望他:“你總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嗎”
沈妄笑容冷漠:“我只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你,這種事你做的少嗎”剛開始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沈妄大部分時間都是蝸在工作室里,蘇糯總纏著要和他見面,攪的沈妄不厭其煩,只得拉黑。后來為了讓他回家,蘇糯竟然騙他父母生病,事情敗露后,沈母像往常一樣偏袒蘇糯,攬下一切。
這一次八成又是老套路。
沈妄已經(jīng)沒心思進門了,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正在此時,門開了,沈母迎了出來。
“沈妄,你哪兒去”她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