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南起初還不明白她為何這么自信,很快就想到其中關鍵,“嗖”的一下抬起頭來,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嬌媚的眉眼,說道:“你什么時候開始籌劃的?”
裴舒也不用瞞他,直接說:“從美國回來就找律師安排了。”
她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習慣把證據(jù)握在手里,先發(fā)制人。
程以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譏諷笑道:“厲害,瞞得夠緊的。”
“我沒有刻意瞞。”裴舒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其實只要你對我有些微關注,就能知道我背后的動靜,可惜——哪怕只是一丁點的關注,你都不愿給我。”
她輕輕巧巧一句話,把他所有的憤怒都堵在胸口里,發(fā)泄不得,熬得五臟六腑都是澀的。
“這事難道沒有回旋的余地?”
裴舒但笑不語,意思很明確了。
程以南看著她,突然生出一種難言的疲憊,他垂下腦袋,左手撐在太陽穴上,閉著眼睛,疲憊地說:“裴舒,別再鬧了行嗎。今天你也來公司了,也宣告主權了,這事就過去了行嗎。你還好好地當你的程太太。”
裴舒有些驚訝于他的讓步,這還是他頭一次在這段關系中作出讓步。雖然這所謂的讓步只讓裴舒覺得可笑,她還是仍不住逗逗他。
“那施小曼呢?”她試探道。
程以南頓時啞然。
裴舒接著說:“你忍心看她委屈?”
程以南差點脫口而出“不忍”,話還沒出口,又收了回去。他心煩意亂,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裴舒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說:“看吧,你還讓我回去好好當我的程太太?你不覺得諷刺嗎?”
程以南惱羞成怒,忍不住脾氣上來了,“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
裴舒一臉莫名其妙,說道:“我沒有逼你啊。若是要你二選其一,那樣才算的上是逼吧。你還沒搞明白嗎,我從頭到尾都沒給你選擇的余地。”
程以南愕然。
“剛才只是隨口一問而已。”裴舒笑著解釋:“就算你不要施小曼了,我也不會再回去給你當什么程太太的。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程以南愣住,木訥道:“重要的事?”
“無可奉告。”她挪了挪下巴,示意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給他看,“你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興許我一高興就告訴你了。”
程以南怒極反笑,“你是鐵了心要離?”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怎的,他的心尖像是被猛地勒了一下,疼得很。
他暗自想道,她不稀罕當他的妻子了。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裴舒看著他強忍痛苦的樣子,心里閃過一絲疑惑,轉瞬就明白過來,看這樣子,程以南并非對原主沒情意,也許只是他沒察覺到,又或者說,他察覺到了,卻不敢承認。
現(xiàn)在他這副樣子倒是有些可憐,只不過,裴舒不是原主,對程以南沒有一星半點的愛慕。這副身軀對程以南那強烈的愛與恨,也早就隨著原主靈魂逝去,早已消淡得所剩無幾。
所以,裴舒根本不會顧及程以南的心情。
“程以南,干脆離了對你我都好。以前的事我也不計較了。”
程以南抬起頭,沉默地看著她。
辦公室外,敲門聲適時響起。
張濤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程總。”
是了,會議室里,還有一堆公司高層等著他主持會議。
程以南像是突然找到出路一般,“嚯”的一下站起來,急忙道:“我還有會議,有什么事以后再說。”說著,抬腳就往外走。
裴舒看著他狼狽而逃的背影,突然叫住他:“程以南,今天你不把協(xié)議簽了,以后有你回頭求我的時候。”
程以南腳步一頓,最后,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