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南心甘情愿出賣肉體色相,就為了賺錢供養(yǎng)你,嘖嘖……你們倆的愛情,真是讓人感動。”
商場里燈火通明,照在施小曼的臉上,籠了一層慘白的顏色,她那往常秀麗的臉龐竟有一絲猙獰的恐怖。
她微微張開嘴,瞪著裴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顫巍巍道:“你……你說、你說什么?!”
裴舒裝模作樣地挑挑眉,提高音調(diào)道:“咦?難道我說錯了?”說著,她又是輕蔑一笑,道:“我沒說錯吧,施小姐。你拿著程以南賣身的錢在清灣別墅過著瀟灑悠哉的生活,這難道不是整個青城都知道的事?”
羞辱、憤恨的情緒充斥心頭,施小曼氣得渾身哆嗦。她何曾受過如此羞辱,更何況羞辱她的人是裴舒!
她恨不得上前去撕爛裴舒的嘴,可大庭廣眾之下,她還得顧及自己的形象。裴舒就是個得不到男人愛的瘋婆子,她才不要跟她一起發(fā)瘋。是了,就算她是裴家大小姐又如何,她還不是照樣得不到程以南的愛?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過是個怨婦罷了,程以南甚至連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這么想著,施小曼心里好受多了,自覺永遠(yuǎn)比裴舒高一等。她才不會跟個潑婦似的跟裴舒對罵,這種自降身價的事情她從來不做。
施小曼暗自想著,漸漸鎮(zhèn)定下來,又恢復(fù)成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她眼眸一轉(zhuǎn),一雙清水眼含怨帶怒地睨了裴炎一眼,那眼神里看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就好像訴說裴舒多么仗勢欺人,抱怨裴炎不管管似的。
同樣是女人,裴舒一瞧她的眼神,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她暗自冷笑,這施小曼的段位也太低了,說實(shí)話,還真不夠她看的。
站在裴舒身后的裴炎也接收到施小曼的目光,他抿了抿嘴,卻沒說話。
裴舒自然知道裴炎不會作聲,笑了笑,一只白嫩纖細(xì)的玉手緩緩抬起,輕輕地搭在裴炎肩膀上。她半個身子虛虛倚在裴炎身上,兩人靠得很近,裴炎稍微低頭便能聞到她身上清雅的香氣。
他怔了怔,垂下眼簾,便看見裴舒一臉好笑地睨著施小曼,說道:“怎么,施小姐敢做不敢當(dāng)?怎么還怕人說呢?這不是當(dāng)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施小曼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倏地一下就騰燒起來,惡恨恨道:“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
“是嗎?”裴舒看起來有些鬧不明白了,皺著眉苦惱道:“可你之前不是說你和程以南一直沒分開過嗎?他出來賣,你難道不知道?敢情他是偷偷背著你干的?唉,這么說也怨不得你了,你也是個可憐人……”
施小曼一口銀牙差點(diǎn)咬碎,冷冷盯著裴舒,說道:“裴小姐,我不跟你逞口舌之能,我嘴笨,說不過你。”
裴舒一聽,心里冷笑,你還嘴笨?黑的都能說成白的,要不是你這張顛倒是非的嘴,也不至于把原主逼入絕境。我今天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施小曼眼神冰冷地看著裴舒,對她不加掩飾的厭惡,“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故意抹黑以南。你作為他的妻子,卻三番五次污蔑他是出來……難道這對你而言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就恨不得昭告天下?呵,我真替以南感到可憐可悲,竟然會娶了你這樣的女人!”
她一番話說得氣勢凜然,其實(shí)就是避重就輕,不說自個兒和程以南勾搭成奸,反倒指責(zé)裴舒不配為人妻。她把話撂下,也不等裴舒反應(yīng),提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抬腳就走。
她剛走兩步,裴舒跟著轉(zhuǎn)身,望著她的背影,輕飄飄地拋下一句:“施小曼,你不是說和程以南是真愛嗎,我把他還給你了,你要不要?”
施小曼腳步一頓,內(nèi)心驚疑不定,她直覺裴舒肯定沒那么好心,這話肯定是耍著她玩的。可是……要是萬一她是認(rèn)真的呢?一想到這種可能,施小曼整個人為之一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轉(zhuǎn)過身來,死死盯著裴舒,緊張道:“你是認(rèn)真的?”
裴舒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真的呀。你不是很愛他嗎,那就讓給你好了。”
施小曼眉頭緊鎖,顯然不信,“你不愛程以南了?”
裴舒像是聽了多好笑的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這一笑直把施小曼笑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等裴舒笑夠了,才用一種感慨飄渺的神色看向施小曼,既像是嘲弄,又像是同情對方的天真,“施小曼,你覺得像我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會跟你們談什么真愛嗎?”
施小曼的臉色倏地一下變得很難看,“你、你什么意思?”
裴舒緩緩收起臉上的笑意,眼神變得幽深又認(rèn)真,“意思就是我玩夠了,程以南不過我花了點(diǎn)錢養(yǎng)的一只寵物而已,本以為是個討人喜歡的,沒想到一點(diǎn)意思沒有。本小姐玩夠了就給你了。難為你還當(dāng)是個寶。”
“你!”施小曼氣噎,尖聲道:“裴舒,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了怎么了。”裴舒嘴角仍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冰冷,看著對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玩物。
“施小曼,你能拿我怎么辦?沒有程以南撐腰,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我告訴你——”她故意拉長語調(diào),一字一頓:“你什么都不是。”
“我裴家動一動手指,就能讓你在青城呆不下去,你信不信?”
她鳳眸一瞇,氣勢全然釋放,直把施小曼壓得喘不上氣來。
“裴舒——”適時,一直默默無語的男人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嚴(yán)肅,話語挾著一股讓人不容忽視的氣勢。
爭鋒相對的兩人心頭一凜,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施小曼瞧見裴炎的面色沉肅,心里竊喜,正期待看他訓(xùn)斥裴舒,誰知道下一秒,便見裴炎好看的眉眼輕輕皺起,看著裴舒語重心長道:“發(fā)這么大脾氣干嘛。”
裴舒收斂了身上的氣勢,撇撇嘴,看起來有些不悅,嬌聲道:“我哪有發(fā)脾氣,只是跟她闡述事實(shí)而已。我把程以南還給她,讓他倆有情人終成眷屬,她還不知道感恩,我才覺得委屈咧。你還吼我……”
裴炎嘆一口氣,語氣柔和下來,說:“我沒有吼你,我是怕你氣壞身子了。之前不是讓我給你補(bǔ)一份禮物嗎,現(xiàn)在去挑好不好?”
“好吧。”裴舒這才展顏一笑,樂道:“我要挑超級超級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