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譚很早就發(fā)覺自己和胡天樂他們不一樣,第一次畫裸體女模特素描作業(yè)時,根本沒有他們那種激動興奮感。也不是因為模特們都是三四十歲的阿姨,他向來對女人體沒什么興趣。其他人畫女人體時絕不逃課,可冷譚偏不。
中午,冷譚吃完飯找出一個從大四學姐那買來的九成九新的保溫杯,泡了一大把枸杞。
李凱看到他杯中那一群隨著熱水上下翻騰好似錦鯉游動一般的枸杞,眼前一亮,露出一種難以言明的神情,看著冷譚,“冷大師,你才十九歲就到了保溫杯里泡枸杞的階段?嘖嘖,你這腎不行啊。”
冷譚一邊沖保溫杯吹氣,一邊瞟李凱,“皮肉又癢了?”
李凱嚇得縮脖子坐回他的椅子。
胡天樂嘴里的燒鵝飯差點噴出來,他趕快嘬一口奶茶,使勁拍打胸口,讓這一大口飯順下去,“咳咳,李凱你怎么那么搞笑。”
李凱雖然不敢再說什么,心里卻特別同情冷譚,俊俏的小臉更慘白了,果然是腎虛。冷譚昨晚又在外面不回來,指不定干了什么事呢。
李凱給了張揚一個“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眼神,別有深意的看著冷譚,“你以前出去兼職,回來后也不像今天這次,虛成這樣。咋啦?”
冷譚微微皺眉,繼續(xù)低頭吹散保溫杯上冒著的熱氣,“沒事,兼職有點累。”
李凱又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唉,這世界上,還真是什么人都有吶。”
胡天樂不喜歡李凱這么陰陽怪氣的,直接問他,“李凱,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就是感慨唄。有的人家境不好,人家好好學習爭取拿國家助學金,有的人沒錢……算了不說了。”李凱眼角時不時瞟冷譚,生怕對方又把自己暴打一頓,不過就是嘴賤忍不住要說。
胡天樂站起來,指向李凱,臉色特別不好看的質(zhì)問他,“你陰陽怪氣的什么意思?”
張揚趕快放下水杯,推著李凱去畫室畫畫去。路上,張揚告訴李凱,他覺得冷譚肯定不是被富婆保養(yǎng)了,剛?cè)雽W的時候他親眼看到冷譚的爸爸媽媽開著一輛奧迪A7送他來的,他家條件應該不錯,不至于為了錢做那種事。
李凱不信,“奧迪?他家能有奧迪?租的吧!”
寢室里,胡天樂氣得不行,一腳踹在自己的衣柜門上,他沒穿aj,只穿著拖鞋,腳指頭撞的生疼,他捂著腳蹲下來,“唉喲疼死老子!你怎么不和李凱解釋啊?他都那樣說你了!今天去食堂的時候,我聽到李凱跟張揚說,說你經(jīng)常晚上不回寢室,肯定是被富婆包養(yǎng)的小白臉。”
“真敢想……我要是被包養(yǎng),還用送外賣嗎。”冷譚歪頭看著他,“收拾收拾,去畫室。我和他說過,我是去送外賣的,他不信,我有什么辦法。”
“我們寢室的杠精非他莫屬。”胡天樂氣哼哼的和冷譚往外走,關(guān)心的問,“你好些了嗎?”
“嗯。”就是屁股疼啊。
冷譚怕板凳太硬,坐久了屁股疼,特意借了許多多的坐墊,毛茸茸軟綿綿的。
許多多是美術(shù)學院院花之一,她本人超級精致,五官、妝容、頭發(fā),全都精致的不得了,就連坐墊都縫著一圈蕾絲花邊。
看到冷譚坐著她的墊子,李凱等人無限嫉妒。為什么女神的東西別人碰都不許,冷譚居然可以坐上去!這個看臉的世界啊。
模特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男生,干瘦,靦腆,看他的表現(xiàn)應該是第一次做裸模。他對身上僅有的一條白色丁字褲特別不適應,坐在模特椅子上扭來扭去。
看到模特,冷譚覺得興致寥寥,并不想畫模特。他不由的想,昨天那人的身材摸起來超級好,肩膀、手臂、胸口、腹部、大腿,每一處都緊致無比,還摸到腹肌了呢。
媽耶,中毒了,怎么會想起昨晚的死變態(tài)。
冷譚集中精神起完大型,開始上顏色。
白色的顏料,混合一點朱紅色、玫瑰紅和檸檬黃,變成淺淺的肉色。那一坨肉色顏料,好像那個男人白白的身體。
白白的頸部,白白的臉頰。
媽耶!又走神了!
哼。冷譚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想都不想,把顏色涂在畫的亮部。
畫著畫著,冷譚發(fā)覺,自己每畫一處,都會想起那個男人的身體某部位。
想起他的唇,他的鼻子,他的喉結(jié)……
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在不可描述現(xiàn)場,而是在畫室,周圍還有這么多同學呢,好幾個女生下課時都會來看他的畫。冷譚不禁夾緊腿,把罩衣穿上,遮擋住牛仔褲褲`襠鼓起的地方。
好氣啊,居然對這一幅畫硬了,也是沒誰了。
冷譚輕嘆,怎么就這么糊里糊涂的和顧客不可描述了?這完全不是他平時的風格。
昨晚是冷譚第一次,也是第二次,第三次……羞恥?被人壓著弄確實挺羞恥的,不過想想就覺得好刺激!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模樣。
不過以后和那個顧客,應該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吧。
“冷大師,你沒事吧?”許多多靠近冷譚,用畫筆的末端捅捅他的胳膊。
“嗯?沒事。”冷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嚇了一跳,身體的反應也消退了。
“幫我改畫吧?”許多多笑瞇瞇的看著他,好看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李凱暗暗的“切”了一聲,仗著自己專業(yè)好,就大言不慚的幫人改畫,你那么牛逼咋不上美院吶。
冷譚坐到許多多畫架前,拿起她的畫筆和調(diào)色盤,心不在焉的隨意畫了一筆。
“大師好膩害!我總調(diào)不對這塊顏色,你色彩感覺怎么那么好呀!”許多多穩(wěn)坐頭號小迷妹交椅,滿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李凱離許多多的位置很近,他聽的特別真切,哪怕周圍放著音樂,也蓋不住女神甜美清脆的聲音。他恨恨的對旁邊的張揚吐槽,“他專業(yè)好了不起啊,裝逼。”
“專業(yè)好確實挺了不起的啊。”在一旁游蕩不想畫畫的女同學聽到李凱的話,轉(zhuǎn)過頭看他,沖他翻白眼。
張揚趕快說,“你別說了,小心惹怒大師,被他打哦。”
李凱,“咱能別老提我被揍的事嗎?”
冷譚恍恍惚惚,根本沒有在享受女神吹的彩虹屁,每畫一處,他都會不可控制的想起昨晚誘人的觸感。他甚至把這塊白色油畫布想象成那個男人的身體,他想在他的身體上涂抹這些瑰麗的顏色,用手指在他的身上抹畫出一副作品。
媽的,還能不能好好畫畫了!
“冷大師,你怎么了?感覺你今天怪怪的。”許多多關(guān)心的問。
看看被自己改的亂七八糟,宛如大型翻車現(xiàn)場的畫,再看看在模特椅上呆呆的坐著的模特,冷譚頓時覺得畫畫如此乏味。這是怎么了?畫畫是他除了打工賺錢之外最愛的事情啊!
冷譚瞟了模特一眼,推說后天專業(yè)課再幫許多多改畫,離開畫室,等晚上心情舒暢再來畫室好了。
以為這位超級帥的同學是由于自己身材不好,才畫不下去摔筆而去,模特心塞塞。
“平時冷大師總是最后一個離開畫室的,今天他怎么了?”有人問。
“應該是對模特沒感覺吧,畢竟是一個身材一般的男模特。”許多多覺得一定是這樣。
“……”模特小哥欲哭無淚,回去就鍛煉身體擼鐵!一天80塊的模特費好難掙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