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要去幫忙搜山,阿貴一開始并不答應,我們好說歹說才跟了過去。阿貴的小女兒叫云彩,阿貴讓他的女兒跟著我們,別走散了。村民們聚合起大概二十人,舉著火把和手電,帶著獵狗往水牛頭溝走。
山路四周漆黑一片,我們一邊叫喊一邊讓獵狗聞著衣服去。
這里的林場都被砍伐過一遍,前路并不難走,只是這里雨水充沛,山上多有積水坑,里面全是山螞蟥。我們一直走到保林區(qū),路才難走起來,不過這些山民全是獵人,經(jīng)驗豐富,走起來一點也不吃力。對于我們來說,這樣的山路和塔木托比起來實在像是散步一樣。一行人就這么往大山的深處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問云彩,水牛頭溝一帶是什么情況,老爹是否會有什么危險?
云彩回頭道:“那里是大保林區(qū)和我們村護林區(qū)的邊界線,羊角山在大保林區(qū),周渡山在護林區(qū),中間就是水牛頭溝。羊角山后面就是深山老林了。林場的人都在山口立了牌子的,讓我們不要進去,所以除了以前的老獵人,我們一般都不去羊角山,羊角山后面的林子更是沒聽說有人進去過。”
阿貴在我后面道:“村子里對羊角山最熟悉的,恐怕只有盤馬老爹。后面的林子據(jù)說以前只有古越的腳商才敢走,古時候越南玉民為了逃關(guān)稅,從林子里穿一個月的路過來賣玉石,不知道多少人被捂在這些山的深處。”
玉石買賣是古中越邊境最暴利、最殘酷、最具有神秘色彩的商業(yè)貿(mào)易,我聽說過越南和緬甸玉幫之間慘絕人寰的斗爭,一夜暴窮、一夜暴富在這里平常到不能再平常,在那種以一搏萬的巨大利益下,人性完全沒有任何容身之所。
阿貴說這里離玉石交易最盛的地點不遠,從巴乃到廣西的玉商,都和廣東的一些老板做小生意,是最苦的一批玉民,所以也特別的兇狠。特別是清朝的時候,越南人半商半匪一批批過來,那是當?shù)匾缓Α?
我心里想著如果是這樣,如果能在林子里發(fā)現(xiàn)那些越南玉民的遺骸,說不定能找到他們帶來的玉石原石。這年頭玉色好的原石十分稀有,玉石價格高得離譜,當年的玉石質(zhì)地比現(xiàn)在高出好多,如果找到一兩塊好的,那比什么明器都值錢。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那些越南玉民當年對這些玉石看得比自己的命還珍貴,如今如此截取,是很大的不義,這和盜墓不同,恐怕會招來不祥之事。
走到前半夜頭上我們才走進溝里,發(fā)現(xiàn)血衣的人指了指一棵樹,就說衣服是樹上發(fā)現(xiàn)的,他先看到有血粘在樹干上,抬頭看才發(fā)現(xiàn)衣服,剛開始以為是被野貓咬死的夜貓子,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不是。
手電照到樹上,這種銅皮手電簡直沒有什么照明能力,但是能確定上面沒有其他東西,顯然是盤馬老爹爬上樹后,將血衣留了下來。
老爹快八十歲了,雖然以前爬樹是高手,但按道理不可能無緣無故爬到樹上去,顯然是遇到了什么危險。我問云彩,這里有什么猛獸?云彩說很久以前聽過有老虎,現(xiàn)在在山里,最厲害的東西可能是豹子。
我一聽,心說老虎現(xiàn)在絕對沒了,豹子是爬樹的好手,如果真是豹子那就麻煩了,而且豹子有把食物掛到樹上藏起來的習性,搞不好老爹已經(jīng)遇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