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zhuǎn)身離開，只走了幾步，就聽到女孩兒說了一句話。是藏語，他聽不懂，回頭就看到女孩兒已經(jīng)把頭抬了起來，朝他這里張望，雖然她看不到，但她還是靠聽覺判斷出了方向。

悶油瓶站住了，就看到女孩兒痛苦地想坐起來，不停地轉(zhuǎn)動頭部，而且，忽然說了一句漢語： “你是誰?”

悶油瓶停了停，沒有說話，女孩兒一直在轉(zhuǎn)頭，他等了等，繼續(xù)走了兩步，女孩兒說道之 “你如果不說話，我就叫了，到時候你也跑不了。”

悶油瓶再次站住，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女孩兒正對著他，臉上有一種狡黠的笑容。

悶油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臉上還會出現(xiàn)這樣的笑容，雖然四肢殘廢，且看不見東西，但在這個房間里，占優(yōu)勢的竟然是她。

悶油瓶知道，他可以在幾秒內(nèi)把這個女孩兒弄暈過去，在他面前，這種小聰明帶來的優(yōu)勢是完全沒有用的，但他意識到不對，女孩兒這樣的態(tài)度，也許會對自己有用。

“你知道我是誰?”

女孩兒點頭。

“你知道我是漢人?”悶油瓶輕聲問道。

“我能聞出你的味道，這里只來過一個漢人，你的味道像他，但你不是他。你也是來自山下?”

“嗯。”悶油瓶問道， “那你是誰?”

“你是來找他的嗎?那個漢人說，一定還會有人來這里。”女孩兒說道。她的漢語有一些蹩腳，但沒有任何發(fā)音錯誤。她沒有回答悶油瓶的問題，而是繼續(xù)說道：

“你要小心，他們不喜歡漢人。”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誰。”悶油瓶說道。

女孩兒說道： “不管這些，趕快帶我走，帶我離開這里。”

“為什么?”

“既然是漢人，肯定都想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帶我走，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悶油瓶看著女孩兒，她臉上露出了期盼又急切的表情。之后悶油瓶點頭說“好”，便走到女孩兒的身邊，伸手一下按住她的脖子，她昏迷了過去。

喜歡威脅人的，一定不會輕易把秘密說出來，悶油瓶心說：還是靠自己吧。

他把女孩兒輕輕放下，正想繼續(xù)前進，忽然聽到另一邊傳來了腳步聲，有人說著藏語從什么地方下來，似乎是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查看來了。

悶油瓶閃到一邊，迅速退到幾塊毛氈之后，聞到了更加濃郁的藏香味。只見兩個藏民抬著一個爐子，從他隱身的毛氈前經(jīng)過，將東西搬到了女孩兒身邊，開始將里面的東西沿著女孩兒四周擺放起來。

藏民的態(tài)度很是恭敬，藏香越來越濃郁，悶油瓶卻發(fā)現(xiàn)不對，他聞出了藏香中不應(yīng)該有的另一種熟悉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