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是個合格的神職者,對自己言行嚴(yán)格到近乎苛刻。即使到了這里,薩拉依然保持著從前的習(xí)慣,潔白的手套,一塵不染的長袍,恰到好處的笑容,以及禮貌不失溫柔的語氣。
你很難想象薩拉這樣的人會去搞怪,惡作劇。
而事實就是薩拉做了。他穿著藍色長裙,金色長發(fā)被高高梳起,手中還拿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折扇,看上去要參加晚宴。
“大人。”薩拉將手放在胸前,像往常一樣,給陸離匯報法師塔的一切。“那些異人已經(jīng)走了。”
陸離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聽到異人離去的消息下意識脫口而出,“你穿這身去見他們”
這太荒謬了。陸離后悔說了那樣的話,他無法想象這會給薩拉帶來多大的麻煩。
薩拉倒是很平靜,仿佛和從前沒什么不同,“是從窗戶看到的。”
所以還是沒膽。陸離笑出聲來,抓住薩拉的手往自己房間里帶,他將人安置在床邊,在衣柜里尋找合適薩拉的衣服,邊找邊說,“玩笑話就不要當(dāng)真,我很難想象艾維爾她們見到你是什么表情。”
薩拉的手按在被褥上,指尖摩挲著布料,妄圖汲取主人的氣息。
“大人和其他人是不同的。您目光所及之處,就是我等征戰(zhàn)之地。”
陸離沒有把薩拉的話當(dāng)真,他翻出一件銀魚白的長袍,扔到床上讓薩拉換了,玩笑開過就算了,真要是讓獸人看見薩拉穿成這個樣子,不知道要鬧出多少流言。
陸離把面具擱在桌上,打算往外走。“需要我回避嗎”
回答的陸離是落地的長裙,薩拉赤身裸體站在陸離面前,沒有半點難為情。薩拉的動作有些慢,長發(fā)被放下后胸膛多了遮擋物,與此同時腰線越發(fā)明顯。陸離下意識順著腹肌往下看去,然后火速轉(zhuǎn)頭,干咳一聲,抱怨薩拉也不說聲,“萬一有人來怎么辦”
薩拉眸中滿是笑意,他換上陸離給的長袍,回答依舊如平時正經(jīng),“進來之前先敲門,這是一項基本禮儀。”
陸離無話可說,他估摸著薩拉差不多了,轉(zhuǎn)回頭往里走。最后一枚戒指卸下,陸離只覺渾身輕松。他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實驗室,帶著東西非常不方便,所以這些魔法用具都是能不帶盡量不帶。
“你覺得那些異人可用嗎”
陸離在前廳的說話內(nèi)容薩拉已經(jīng)從侍女口中得知,因此陸離問起薩拉也只思考了幾秒,很快作出答復(fù),“倘若只是偵測諾斯特帝國的話,可以一用。”
陸離也是這樣想的,況且這批異人中還有部分不服他的,一下子全收了后續(xù)麻煩無窮。
說實話陸離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收破爛的,前任希爾法師還在時陸離沒想法也沒那個膽,后來前任死了,陸離出門了,每出門一次就撿人回來。百年時間內(nèi)陸離一共出了五次門,其中薩拉那次是最長的,差點送了陸離的命,所幸薩拉十項全能,陸離覺沒虧。
但是這次陸離懷疑自己虧了。原因是前腳異人燒了自己的家,后腳他又送出寶具。活似被人打了左臉還送上右臉。要是前任希爾法師還在,陸離指不定要被罵的狗血淋頭。
送什么送,送他們下地獄還差不多。
陸離也不想搭理這群小可憐,他不是做慈善的,家里有錢閑得慌。寶具這東西用一個少一個,陸離決定派一個獸人去監(jiān)督他們,要是還跳反,像薩拉說的,一夜之間消失一個部落不是難事。
他把這事和薩拉說了,得到了薩拉的同意。走之前陸離問薩拉,“艾維爾有消息嗎”
她們?nèi)チ酥Z斯特帝國的首都特凱城打探情報。說實話這種費時又費力的活陸離一向敬謝不敏,要他參加舞會,和不認(rèn)識的人談天說地,陸離寧愿去折騰煉金術(shù)。
薩拉這邊還沒收到消息,推測應(yīng)該還在準(zhǔn)備。情報這種事一向急不得,薩拉這樣說了陸離也不再催,他想起今晚的家庭作業(yè)還沒做,催著薩拉出去。等人走了,陸離看著地上的藍色長裙,想了想把它掛到衣柜里去,打算下次還給薩拉。
就是不知道薩拉哪找來合身衣服。
陸離把長袍脫了和長裙放在一起,點起魔法燈備戰(zhàn)期中考。
回到地球的時候天還沒亮,東邊魚肚白。陸離裝作從外面回來的樣子,大門開了又關(guān)。沒過多久陸母從房間里出來,抱怨陸離也不和她說句。
“這不是急著期中考嗎”陸離在陸母面前總是沒脾氣,他被陸母念了幾句就往房間里躲,等換了衣服陸母已經(jīng)買好早餐放在桌上,陸離聞著豆?jié){香上桌,舀了一勺問,“怎么是咸的”
“男孩子喝什么甜的,也不怕蛀牙。”
陸離,“……”
吃完早飯陸離往學(xué)校去,今天是期中考,沒有早讀課。陸離將剩下幾瓶福靈劑全都帶了回來,打算喝一瓶考一門。他從未大幅度依賴福靈劑,也不知道這樣大量使用有什么后果,況且這里是地球,陸離覺得他應(yīng)該不會遇到天打雷劈的事。最后一門理綜考完,陸離松了口氣,福靈劑的效果很好,至少他押中了。
不過這樣也不是辦法。想到老張說的補習(xí),陸離頭又痛起來,想著要怎么拒絕。
他至少得補上半年才能趕上進度。不過這半年該考的還得考,所以他得找什么借口說自己成績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