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洛神這一哭訴十分有用,晚間高洛川回來的時候,便被高峻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高洛川不服氣,頂了幾句嘴,便被罰去了跪祠堂。高洛神自然是要看這個熱鬧的,并得意洋洋地模仿著高峻的話,說道:“不管我在家如何胡鬧,再怎么樣,都是你的妹妹。”
高洛川被她氣得面色發(fā)白,連小丫頭偷偷送來的食物都掀翻在地。
只是對高洛川的懲罰不是高洛神最想看見的,謝玉成那沒本事的東西,不給他點顏色,都學不會識好歹。次日一早,高峻便進宮了,不久后便有一群朝臣開始彈劾明遠侯尸位素餐、整天逗貓遛狗無所事事。說實在的,朝堂中的閑散侯爺都過著這般紈绔日子,謝唐被天子劈頭蓋臉地罵一頓,又被同僚吊著眼睛斜了幾眼,他回去一問才知道癥結(jié)所在,頓時命自家的世子謝玉臨帶著謝玉成上國公府請罪。
明遠侯府。
當初的謝唐是投靠太子的,只不過在太子出事后,他保持了緘默,事后雖然沒有被清算,但是到底是不中用了。再加上謝家旁支惹是生非,一番清算下來,只剩下個空頭侯爺。所幸世子謝玉臨還有點出息,靠著門蔭在光祿寺當差。
那頭明遠侯夫人還在吆喝說幸好沒讓高洛神過門、自家幼子如何如何凄慘,謝唐聽了便忍不住發(fā)作了,一腳踹開了跪在地上的謝玉成,大罵道:“慈母多敗兒!這性子就是被你給寵出來的,整一個紈绔的二世祖,丟盡我謝家臉面。”
明遠侯夫人冷笑了一聲道:“上行下效,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德行。再者成兒又不用繼承爵位,玉臨懂事不就成了”
明遠侯被他一頓搶白,氣得瑟瑟發(fā)抖,又拿起鞭子抽了謝玉成一頓。原本就被人湊得鼻青臉腫,眼下更不堪看。最后謝玉臨看不下去了,出口阻攔了自己的父親。
謝玉臨生性頑劣,可聽不進自己兄長的話,就連對謝唐,都是頗多怨言。此回上定國公府賠罪,身上衣服被剝除,背上負著荊條,看似誠意十足,但那也不過是謝唐的主意。謝唐乃是明遠侯府的當家,他未親自出動,只派了世子,一來是被天子禁足,二來便是想要將這事情當做小孩子過家家,讓小輩們自己解決。
“如今謝家是什么光景,你自己不明白么父親也不指望你能振興謝家,只是你也少在外惹是生非吧”馬車上,謝玉臨輕嘆著開口。
謝玉成冷笑了一聲道:“高峻為何有如今的地位,還不是靠著諂媚我們謝家難道不成么我們要真是這么有風骨,當初早就該為了先太子死在宮中了!”
謝玉臨神情一變,厲聲喝道:“慎言!”片刻后,他緩和了語氣,面無表情道,“到了高家,你只管道歉,有的話你不必說。”
聽說明遠侯府的人要來道歉,高洛神早早便在大堂等待了。至于高峻說讓高洛川陪著,也被她給斷然拒絕,只是喊了幾個會武功的家丁,守在一邊,一旦謝玉成有什么異動,就將他給擒拿住。
請罪,自然是負荊而來才有誠意,可是還沒進高家大門,便被一句“有傷風化”給打回去了,下人丟了一件粗布袍子在謝玉成身上,兩兄弟覺得受辱,可依舊得忍著,誰讓他們謝家有錯在先
會客堂中,高洛神斜躺著嗑瓜子,芳澤則是殷勤地給她捏腿,見到了謝玉成兄弟二人過來,她也不起身,只是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謝家人來這做什么”
“在下替二弟來賠罪。”謝玉臨一拱手,推了推僵在原地的謝玉成,歉疚地開口道。
高洛神睨了謝玉成一眼,冷笑道:“我看要是有把刀,謝二郎還得把我給砍了。”
謝玉成確實有此意,他聽父親說什么高家二姑娘驚嚇過度,臥病不起,可是瞧著高洛神這自在快活的樣子,她會是被氣病的嗎她除了在宴會上被自己罵了一通,還有什么損傷嗎挨揍的人是他謝玉成,被辱罵嘲笑的還是他謝玉成!越想越覺得憤怒,他梗著脖子死活不肯屈身,直到謝玉臨暗暗地一腳踢在了他的膝彎。
“慢著!”高洛神忽地喝了一聲,她掀了掀眼皮子道,“我高府可沒有黃金,當不得你這一跪,謝玉成侮辱我高家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照他這態(tài)度,也不像是來道歉的,我高家也無所謂你們的態(tài)度。”顯然是說,這個仇已經(jīng)結(jié)下,她不愿做兒女之間的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