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成一鬧,這府上的人大多留不下去了。在高純提出后,他們只是假意安慰了一番,便不再多說什么。明面上是長樂公主舉辦的宴會,暗處是秦王選妃的先聲,可事實上這兩個關鍵人物都沒有出現(xiàn),高洛神摸不清在府上發(fā)生的事情,他們參與了幾成。因而在高純提出回府,她也沒有反對的意見。離開前,瞥了眼人群中面色鐵青的高洛川,高洛神心中充滿了鄙夷。不管是身為國公府世子,還是身為兄長,他都應當出這個頭,可是他沒有。
再看常映雪,謝玉成一出現(xiàn),她就恨不得將自己縮到了人后去,一反常態(tài)地不吭聲。
高洛神在京中名聲太壞,再加上謝玉成的胡亂叫囂,總會有人各種聯(lián)想,編織出一個似是而非的流言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高洛神自知,不出三日,京中定會傳徹公主府上的鬧劇。
“常映雪和謝玉成有什么關系”一回到馬車上,高洛神便蹙眉凝著高純,出口問道。常映雪為何會姍姍來遲為何發(fā)鬢散亂、面色慌張謝玉成被打了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為何如此狼狽種種,怕是與高純脫不開聯(lián)系。
高純望著高洛神一眼,眸光幽邃如夜空,她漫不經心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常映雪與謝玉成合計一通,一個想毀了高洛神名聲和進王府之路,另一個則是妄圖吃天鵝肉。既然常映雪可以幫著謝玉成將高洛神引過去毀了她,那她自然也可以用秦王引誘常映雪上鉤。這常家女想要嫁給誰,本來是她自己的事情,可是將主意動到了定國公府上,那下場就由不得她了。再者,常綱欠下的債,她還沒有討回來呢。
高洛神回想常映雪那狼狽的模樣,心中了然。她瞥了眼高純,在安靜的時候,高純就像是一尊瓷白的雕像,沒有表情和動作。舔了舔唇,高洛神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她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不是一次兩次了。在原文中,雖然原身多次在高純跟前作妖,可高純都不為所動。不會被利益誘惑,也不會被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嚇住。
高純勾唇輕笑了一聲,緩慢道:“你是我二姐。”
高洛神不相信這是高純的真心話,畢竟以前的她們不是姐妹,未來的她們很有可能只是臣和民。不過自己這個外來者,會改變劇情的走向么高洛神深深地望了高純一眼,她不知怎么開口說話了。明明有千言萬語堵塞在喉間。
拋開了生死對立的關系,單就小說讀者而言,高洛神其實是有點欣賞高純的,但是所有體驗感都被同名女配給破壞掉了。她不自覺地觀察高純,就算是山莊、在一個沒有高純身影的地方,她仍舊關注著高純。完全脫離高純而存在,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正當高洛神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時,高純忽地開口道:“二姐素來不喜歡我。”
高洛神一驚。原身何止是不喜歡高純啊,簡直是恨不得她去死,可惜段位不夠,怎么作妖都只有吃虧的份。高洛神一時不明白高純問這話的意思,只是呆楞楞地瞧著她,打算裝傻帶過。可高純并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她蹙了蹙眉,又開口道:“二姐近來有些不同了,我以為二姐不會想看到我的。或許――”
“或許什么”
高純見高洛神緊張地追問,她又綻出了一抹笑容,應道:“或許二姐在今日阻攔我時,還有點往日里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的樣子。”
“……”難不成就這點被高純記恨了高洛神咬了咬唇,面上流露出一絲小糾結來。她與芳澤說得那段話自然是胡言亂語,她不讓高純前往赴宴,只是單純不想讓高純落入殷純熙的眼中而已。看那公主府上發(fā)生的事情,保不準那位秦王也會用什么齷齪手段。察覺到高純沒有發(fā)怒的跡象,她的心情慢慢地平定了,溫和地說道:“往日是我不懂事,日后我不會那般了。你我之間是姐妹,總好過外人。”
要是放以前,高純還以為高洛神又想出什么整人的手段了,可是現(xiàn)在她打量著高洛神的面容,相信了她誠懇的話語。“姐妹”她反復咀嚼著這個詞,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一路上兩人都無話了,直到回到了高府中,從馬車上走下,高純才留下了一句:“父親是定國公。”高洛神百思不得其解,口中一直念叨著這句話,仿佛是一個神秘的咒語。
芳澤聽了高洛神的呢喃,笑了笑道:“小姐,您的父親是定國公,是當今天子的寵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誒!這可是別人都求不來的,我要有這樣的父親,我早就過上瀟灑自如的日子了,看誰敢欺負我!”
“你剛剛最后一句是什么再說一次!”高洛神忽地一拍腦袋,她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她的父親是定國公,而謝玉成父親不過是只有個閑散爵位的侯爺罷了,論品級和實權,都在父親之下啊!謝玉成有什么好橫的她只想著靠自己的能力解決謝玉成的麻煩,可從來沒想過借助父親。高洛川這個世子當?shù)脴O為窩囊,可是父親高峻不一樣啊!想通了這點,高洛神連妝都沒有卸,就朝著高峻所在的主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