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臉頓了頓,卡在窗戶上,終于沒往里面擠了。
簡溫舉起蓮蓬頭,把水溫調(diào)到最高:“再看,再看,我就報警了啊。”說著就對著女鬼一通淋浴。
女鬼忌憚的后退了一下,把頭縮到窗外,隔著玻璃窗看著他。
簡溫:“打個商量,我這腹肌歸元合一的沒什么好看的,你等我室友過來,他九塊腹肌,特性感,你看他。”
霍晟隔著浴室門在喊:“我聽到了啊。”
女鬼幽幽地歪著頭看著他,血紅的眼睛帶著疑惑,似乎在問“為什么是九塊”。
“為什么是九塊?還有一塊豎著長的嘿嘿。”簡溫猥瑣了一把,窗外的女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見了。
簡溫趕緊拿著毛巾擦干身子,霍晟走過來敲敲門:“真遇到鬼了?”
“已經(jīng)走了。這姑娘還挺害羞的嘛。”簡溫拿著毛巾擦頭發(fā),然后看著霍晟眼神發(fā)亮,“哥,我剛還沒洗完,要不來一起洗?”
霍晟:......
色心不改,看來沒事。
霍晟面無表情甩上門:“自己洗。”
簡溫:“哎......”
嘆氣嘆的霍晟渾身發(fā)毛,到了自己洗澡時生怕被偷看,洗了個戰(zhàn)斗澡,各自躺在床上。
簡溫還不死心:“哥,你聽過背靠背的故事沒?一個人睡不安全。”
“我聽過鬼壓床的故事,”霍晟閉著眼睛,“以我的體重,一翻身對你來說就是鬼壓床。”
簡溫:......被小瞧了,可是他說的是真相怎么辦?
簡溫摸摸自己的瘦弱的腰腹,薄的一層皮下就是骨頭,他的肌肉都去哪里了?
簡溫默默催眠自己,清心寡欲的睡覺。
霍晟默默睜開眼,往簡溫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他的手在被子里上上下下,那個位置.......
他還一邊動手,一邊偷看自己?
霍晟深呼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背對著簡溫。
........
半夜,簡溫尿急,起床上廁所,借著窗外的路燈,簡溫不需要開燈也準確摸到了廁所。他睡眼惺忪地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剛剛扭開門,突然看到廁所的玻璃門上倒映的自己的影子似乎有個重疊。
廁所門打開,正對著玻璃鏡,這次他看的一清二楚,不是影子重疊,而是他的身后的確有一個人影。
同樣的面孔,同樣的表情,冷冷地透過鏡子看著他的表情,眼里突然流下兩行血淚。
簡溫嚇得睡意全沒了,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簡溫迅速按下開關,把洗手池和廁所的燈都打開,身后什么都沒有。
門上,鏡子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
簡溫差點不想上廁所了,可三急憋不了,只能開著門迅速解決。
剛拉下拉鏈,“啪”的一聲清響,在簡溫神經(jīng)繃緊的時候,這聲音如同被人一刀砍在他的神經(jīng)弦上。
開關被人按下,立刻一片漆黑。
關燈的一剎那,視線還沒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簡溫狠狠一瞇眼,感覺脖子后面一涼,有人從背后靠近他,冰涼的呼吸撲在他暴露在外面的后頸,他后頸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那人不說話,幽幽地貼在他身后,簡溫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對方冰涼的體溫,靜止的心跳。
鬼貼身。
女鬼輕的沒有重量,但是冰冷的觸感凍得他渾身僵硬,連四肢的力量似乎都要被凍結了。
女鬼趴在他背上,把下巴擱在他肩上,簡溫眼角余光一掃,就是女鬼青白的面孔上血紅色的滲人眼眸。
簡溫越是害怕,越是冷靜,迅速想起了洗澡時看到的那個女鬼。
簡溫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起之前靠猥瑣把女鬼羞走,決定繼續(xù)發(fā)揚這個優(yōu)點:“看,哥哥的寶貝大不大?想不想要?”
肩頭傳來輕輕的冷嗤聲。
簡溫心一橫,褲子也不提,陡然轉(zhuǎn)身:“老子用童子尿滋死你!”
身后一陣冷風迅速飄過,簡溫背后的溫度終于回來了。
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驚出了一身冷汗。
簡溫迅速走出廁所,也不敢回頭看鏡子,快速去摸洗手池那里的開關,然后,他的手碰到了冰涼的觸感,被對方狠狠抓住手腕。
簡溫差點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
這冰涼的觸感,纖長的手指,絕對不是霍晟那個糙漢!
女鬼沒走,躲在洗手臺那邊埋伏!
簡溫恨不得罵娘,該死的霍晟,說好的搭檔呢,怎么睡得跟豬一樣!
簡溫怒喝:“哥!”
“啪!”整個房間燈光通明,臥室和洗手臺之間只有玻璃門,黑暗被迅速驅(qū)散,簡溫看到眼前一道白影迅速飄出陽臺,消失在黑暗中。
他似乎聽到了外墻上有隱隱約約唰唰唰的奇怪聲音。
霍晟目光清冷沉穩(wěn),全無半點睡意,看著他還有心情問:“女鬼漂亮嗎?”
簡溫:“漂亮什么,還沒你身材好。”
霍晟默了默,果然,他就知道.......
簡溫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看到被女鬼握住的地方已經(jīng)青紫一片,那女鬼的力氣真大,他一個平日有健身習慣的成年男人完全無法掙脫。
他走到霍晟面前,胳膊一伸:“哥,疼,給我揉揉。”
霍晟無動于衷,甚至還有點想睡覺。
你無情!你冷漠!
簡溫用眼神控訴著霍晟,只能自己揉著手腕:“你什么時候醒的。”
“在你問她大不大的時候。”霍晟目光莫測,“還聽到你的童子尿。”
簡溫走到自己床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枸杞菊花茶,雖然涼了,平心靜氣,冷靜多了。
霍晟已經(jīng)再次躺下,拉上被子就要睡覺。
簡溫喊道:“哥?”
霍晟:ZZZZ......
簡溫壓低聲音試探:“哥,你睡了沒?”
霍晟:“呼嚕呼嚕呼嚕......”
簡溫踮著腳尖輕輕蹭過去:“哥哥~我來陪你喲~~~”
霍晟:......
裝睡的霍晟還以為簡溫是故意調(diào)戲他,沒想到簡溫真的到霍晟的單人床上躺下了,掀開被子,擠到霍晟的旁邊。
霍晟傻了,猶豫著自己是睜開眼委婉拒絕,還是直接一腳把人蹬下床。
簡溫在床上朝著霍晟蹭了蹭,蹭的霍晟忍無可忍時,他一條大長腿伸過來,對著霍晟的腰就把他從單人床上踹了下去。
霍晟:.......
簡溫舒舒服服捂著被子:“啊你的床果然暖和多了!”
霍晟冷著臉爬起來,渾身不悅的氣息有如實質(zhì),滾去簡溫的床上躺下,被子凍得他一個激靈。
呵,什么垂涎美色,明明是把他當熱水袋在用!
霍晟背對著簡溫,再擔心他自己是小狗!
簡溫把頭埋在被子里,勾唇一笑:呵呵~
早上起來的時候,霍晟起床去洗手臺洗漱,正好遇到霍晟從廁所里出來。
“哥,早~”簡溫站在廁所門口,甩著毛巾裝出小二招待客人的殷勤勁,“客官,里面請。”
霍晟:?
簡溫:“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請慢用~”
霍晟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后.......
“再惡心我你自己一個人混。”
“你在想什么呢?惡心?我說的是我的子孫啊。”
霍晟:.......更無語了......
簡溫笑了,大清早的,神清氣爽,然而霍晟越看他越欠揍。
霍晟已經(jīng)徹底無力了,只能冷著臉道:“走吧,早餐去吃食堂,看看能不能從學生口中套話。”
說起正事,簡溫快速洗漱一番,“等等,先去活動室,我再去看看那雕塑。”
他昨晚光線不好,看到那女鬼的面孔都有些模糊,想去把那雕塑的模樣畫下來,記憶一下女鬼的面孔,沒準她就是受害人“張憶娘”。
到現(xiàn)在,他與女鬼過招幾次了,連女鬼長相和名字都不清楚,顯得十分被動。
霍晟知道線索是“張憶娘”,也答應了下來。兩人走到活動室,還站在門外,簡溫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玻璃門依然是沒上鎖,白天也沒有什么異樣,簡溫站在活動室門口,就是沒進去。
霍晟:“怎么了?”
其他玩家也三三兩兩出門來,見狀也匯聚過來。
“人體雕塑不對勁。”簡溫看著畫架后的人體雕塑,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角度,即使是背對著他,那特殊的生理結構也讓他看出,雕塑被換了。
“變成了一個男人。誰這么奔放來玩行為藝術?”
簡溫嘴上嘀咕著,推開門時神經(jīng)繃緊,警惕著暗中潛在的危險,遇鬼的經(jīng)歷讓他對一切反常充滿警惕。
還好,沒有女鬼,也沒有蜘蛛。
簡溫和霍晟一前一后走進活動室時,其他玩家也跟了進來。
站在雕塑面前,簡溫發(fā)現(xiàn)是他所想到的最糟糕的猜想。
“這是昨天拍照的那個玩家。”
原本的少女人體雕塑是一個微微蜷縮的姿勢,雙腿夾緊,雙手護胸,弓著背,面孔憂愁,一副警惕不安的模樣;現(xiàn)在的這個玩家的雕塑是同樣的姿勢,面孔卻是驚惶恐懼的。
林琳走了過來,皺眉問道:“會不會是什么詛咒?”
簡溫搖搖頭,他只記得雕塑上有牌子寫著“禁止拍照”,被人扔在地上,那個玩家拍照前沒看到,拍照后被他提醒了也不當一回事。
這個玩家跟被蜘蛛咬的似乎是同一隊。
霍晟也想到了這一出,他還記得那青年名字:“徐凱,牛晨呢?”
“我早上起來就沒看到牛晨。”徐凱的手上綁著濃厚的紗布,從后面擠過來道,“之前他說過很多藝術生喜歡晚上畫畫,我以為他晚上一個人去藝術樓了......”
簡溫心念一動,牛晨說的也沒錯,看來他也應該晚上去藝術樓探探。
霍晟突然盯著雕塑的底座皺眉:“雕塑腳下的地板有血。”
簡溫看過去,發(fā)現(xiàn)雕塑腳下的確有一塊黑褐色的污漬,看起來有些像干涸后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