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芭蕾舞都開場很久,林媛才又重新看到了祁北楊。
剛剛撞見一身狼狽捂著手去看醫(yī)生的秦四,把林媛給嚇了一跳,還以為又是有人要鬧事;結(jié)果聽人說,說秦四是喝多了酒,耍酒瘋撞墻破了頭,夾斷手指。
這話也就說出來聽聽,多半是惹事被人教訓(xùn)了。
林媛一想到家里人想讓她同秦四聯(lián)姻,就想哭。
這樣的酒囊飯桶,剝開那層花花公子的皮,內(nèi)里爛透了,她才不想嫁。
她想嫁的人是祁北楊。
到林家的第二天,林媛才發(fā)現(xiàn)她所以為大富大貴的林家父母,其實也不過是林家不起眼的旁支而已,真正掌權(quán)的是林定。
而林定的上面,是祁北楊。
林媛只想成為人上人。
她邁著步子往祁北楊的方向走,卻被林定叫住了。
“小媛,”林定笑吟吟地瞧著她,意有所指,“別試圖去碰不屬于你的東西。”
點到為止。
林媛被這一句話驚到了,仍強撐著,乖順地笑:“我知道的,堂哥。”
心里面仍不屑一顧。
——誰說那東西不屬于她呢
小時候能偷梁換柱享受了這十幾年的呵護庇佑,長大了她也有信心贏得祁北楊的關(guān)注。
但被林定這么一打岔,林媛再看過去,已經(jīng)找不到祁北楊的身影了。
林媛抬頭望了望,舞臺上,幾個跳芭蕾的小姑娘也停了下來。觀賞芭蕾的人不多,掌聲也稀稀落落。
余歡同其他幾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裙子,從后面下去,去簽字結(jié)工資。
林媛刻意安排她與林家人錯開,不給他們一絲一毫見面的機會。
雖說余歡相貌與林家人一點兒也不想……但凡事都怕萬一。
林媛要做的,就是把這個萬一給剔除掉。
不過林媛也注意到了,自家堂哥的視線,就沒有從余歡身上移開過。
剛剛還在問她,余歡跳舞,林媛付了多少錢給。
林媛心中了然,只怕是堂哥看上余歡了。
不過嘛,堂哥這樣的家世,是不可能娶一個孤兒院里長大的孩子;大概也是貪圖余歡那點美色,想要一嘗芳澤。
更何況,林定還不知道他與余歡的關(guān)系。
她何不順水推舟既“討好”了堂哥,又惡心到了余希。
一箭雙雕。
一想到這里,林媛心中就是帶著惡意的快、感。
仿佛這些人都是可憐的糊涂蟲,被她耍的團團轉(zhuǎn);一個個都瞧不起她,其實他們才是無知可憐的,只能被她玩弄。
林媛享受這種感覺,就像是把他們都踩在腳下,報復(fù)了回來。
林媛笑盈盈地去找了余歡,把她拉過來,只說是難得有空閑時間,同她聊聊。
因了小時候一同長大的情誼,余歡對林媛沒有防備;她也感激林媛,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林媛從桌上取了一個高腳杯,含笑遞給余歡:“說起來,咱們倆還沒喝過酒呢。”
余歡有些猶豫:“我等下還要坐車回去,喝酒——”
余歡酒量不算好,但也不差,就普通女孩的水準,喝上個七八杯也沒有問題。
林媛打斷她:“這酒度數(shù)很低,泡了茉莉花的,你嘗嘗,很香的,沒事。”
余歡想了想,不好叫林媛掃興,小小地抿了一口。
果真是濃郁的茉莉花香氣,馥雅柔和,仿佛能香到骨子中去。
林媛拉著她的手,找個僻靜的沙發(fā)坐下,同余歡聊起了年少往事:“我還記得小時候,慈濟院那么多孩子,就數(shù)你身子骨弱,病懨懨的,三天兩頭生病。”
一說起這個,余歡笑了:“我那時候也給祝姨和你們添了不少麻煩,也多虧你們照顧我。”
余歡一直對慈濟院充滿感激,若是沒有慈濟院的庇佑,她的生活要比現(xiàn)在凄慘無比;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去求祁北楊幫助。
林媛回憶起往事,嘆:“我走的那天,你沒來送我,我還哭了好久,以為你還在生我氣。”
余歡倒是不記得自己為什么生她氣了,只是那一段事想來也不會愉快,便忽略過去,同林媛聊起別的話題來。
林媛不動聲色,又灌了余歡好幾口酒,只瞧見余歡臉頰浮上淡淡的桃粉色,這才停止了勸酒,柔聲問她:“歡歡,你頭暈嗎”
酒精麻痹了神經(jīng),余歡呆呆地點點頭,又晃了晃,手指按著額頭,皺眉:“有點……想吐。”
林媛心想,你能不想吐么好不容易弄來的酒,你以為只是噱頭嗎
余歡看著眼前的林媛慢慢模糊,她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醉了,只軟軟地叫聲“林媛”,不受控制地趴在了沙發(fā)上。
林媛放下酒杯,試探著叫了聲:“余歡”
余歡沒有出聲,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