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音默默垂淚,她何嘗不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只是只要一想起爹爹沒了,她就好難過。
薛長風見她不理他,喉嚨動了動,想要再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此刻他自己的內(nèi)心都還未平靜,更是不知道如何勸人,便就只是站在床邊。
直到阿碧提著食盒進來,薛長風才再度開口,“阿碧,你將東西放下,去瞧瞧夫人的安胎藥熬好了沒”
“好的,老爺。”
阿碧應聲退下,將空間再度留給蘇婉音與薛長風。
蘇婉音這會也終于反應過來,她有了他的孩子嗎
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瞧著薛長風一直將食盒里清粥小菜端到她面前,她才擠出幾個字。
“夫君你剛才說什么”
薛長風將粥碗塞進她手里,然后將裝著小菜的碟子放到床頭的矮幾上,“大夫說你已經(jīng)有了身孕。”
她瞧不出他眼里有半絲喜悅,一顆心直直的往下沉,“夫君,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對不對”
薛長風被蘇婉音突然的話問的一愣,他承認他之前沒想過要孩子,可如今孩子有了,他也不會不管。
“你放心是我的孩子,我會認。等岳父入土了,你就隨我回去,還同原來一樣。”
蘇婉音捧著粥碗的手抖了抖,什么叫他會認
是不高興,又不得不接受嗎
什么叫還同原來一樣一樣的冷著她,形同陌路嗎
“夫君我不回去,我就留在這里給爹爹守孝。”她明明想要抗拒,想要自己清醒點,可心卻卑微的希望他能在意自己,哪怕就因為孩子,有那么一絲絲。
薛長風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看著她憔悴的摸樣,心里清楚她對岳父大人的感情,也就不想佛了她的意思,“你若是想呆在這里,那就呆在這里吧,現(xiàn)在將這碗粥喝了。”
她低頭瞧著手里的清粥苦笑,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許是喝的急了,她剛吞下去,就嗆到了。
薛長風見狀,一邊抬手給她順氣,一邊沖口而出“怎么這么不小心”
她咳的眼淚都出來了,才將嗆進去的米粒給吐了出來,面對薛長風責怪的目光,她沒有說話,只是將頭埋進碗里,默默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將一碗粥全部喝完,她才抬起頭,將空碗遞給薛長風,人也撩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你這是干什么”
“如今大哥不在家,嫂子一個人操持著爹著的后事,我擔心嫂子處理不來,想著過去瞧瞧,也幫幫忙。”
薛長風沒有意識到蘇婉音沒有再喚自己夫君,只是滿腦子都是大夫說的那句,不能再讓她情緒激動的囑咐,又見她如此不愛惜身子,心中無名火起。
直接將她抱起來塞回了床上,“你一個有了身子的人能幫什么忙,去了也只能是幫倒忙,你還嫌你添的亂不夠多嗎”
他話一出口就意識到有些過于嚴厲了,正要解釋,就瞧見蘇婉音翻了一個身將后背遞給了他,他到嘴上的話又吞了回去。
沉默了半響,薛長風將阿碧喚進來照看著蘇婉音。
他則是去了前廳,怎么說他也算是蘇府的女婿,這岳父的后事他自然不能做事不理。
因為臨近年關,蘇老爺子出棺的日子便倉促的定在了臘月十八這一日。
等到了臘月十七的晚上,薛長風剛同崔秀秀商議完明日出棺的事宜,蘇府的管家就疾步走了過來。
人卻是朝著薛長風稟報,“姑爺,你府里伺候老夫人的丫鬟,叫依依的過來傳話,說是老夫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