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希依言來到泰華宮前一刻, 攝政王妃還在哄著鬧別扭的攝政王千歲。
“方才晚宴,見你都沒怎么動筷子,特意吩咐御膳房重新做了,都是你愛吃的, 來”蘇語憐拉著大手坐到桌前。
“不吃, 不餓。”某人惜字如金,冷冷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
她也不氣餒, 打開一盅熬入骨了的雞湯, 舀了一勺子, 親自吹涼了, 送到抿的緊緊的薄唇邊,“啊”
楚瑯斜睨著笑盈盈的小臉, 到底是敗下陣來,張嘴吞了下去。
蘇語憐滿意了。十年如一日小氣的男人, 只因為她掙開了他的手, 叫他去坐別的桌子,就生了一晚上的悶氣。若是放在往常, 她才不會如此費心費力地哄他, 可今日,她有求于他。
楚瑯吃了七分飽,便放下了銀筷, 用濕水的帕子擦拭干凈油漬,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 閑閑地等著小東西主動來找他。
果不其然,大眼珠子來回轉(zhuǎn)了一圈,蘇語憐破天荒,主動坐到了他腿上, 窩進了他懷里,兩只細白幼嫩的胳膊摟著他的脖頸,討好地獻吻。
溫香軟玉在懷,楚瑯極為愉悅地享用了紅唇,沾上了就親個沒完。
蘇語憐費了一番力氣才奪回了自己被親得腫脹酥麻的唇,一邊細細地喘氣,一邊軟著嗓音道“相公阿憐想同你商量一件事,你答不答應”
“嗯”他漫不經(jīng)心地揉弄著纖長脆弱的后頸,嗓音低啞“你不說是什么事,相公怎么答應你”
她不講理地哼哼唧唧道“那我不管,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嘛”
“那看你表現(xiàn)如何了”大掌暗示意味十足地往下,“說罷,不說待會兒可就沒機會了。”
蘇語憐急了,一把按住他的手,“好嘛好嘛,就是晚宴時云廷說的那件事,你怎么想”
見她終于肯老實交代了,楚瑯微微勾了勾唇,“我怎么想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這十多年來,她不再過問任何前朝政事,但也心知肚明,兩國聯(lián)姻絕非兒戲,尤其以云廷如今的處境,恐怕一定是困難重重。
她捏著他的手,眼神再次軟了
下來,“你也知道的,云廷自小失去了雙親,即便我視他如己出,但到底隔著血緣。他一直都那么乖巧懂事,從來不曾主動向我們討要任何東西。這是他第一次,勇敢地說自己有了喜歡的女子。”
她一回想當時云廷看向她的眼神,心里就又酸又軟。
“嗯哼。”楚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你以為,那小崽子是真心喜歡趙國公主”
“啊”蘇語憐眨了眨眼睫,“云廷自己說的呀,他不會對我撒謊的。”
抬手捏了捏軟嘟嘟的臉頰肉,他嘆息似的“你呀,有時候真的笨死了”
在她心里,楚云廷可能永遠停留在了五歲那年,乖巧聽話,惹人心疼。她不知道的是,小狼崽子早早地長出了獠牙,暗自磨的雪亮,在黑暗中蟄伏著,伺機而動。
蘇語憐鼓起了臉頰,小手掐了一把他的腰,不滿道“你又嫌我笨了,我笨還不是因為你整日里叫我無所事事,腦子可不得生銹,哼”
“小笨蛋,我巴不得你笨到只認得我一個人呢”尾音消失在交合的唇縫間。
“唔”蘇語憐驚喘一聲,被打橫抱起來,迷迷糊糊地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直到腦袋挨上松軟的床榻,忽聞殿外傳來通報聲“趙國公主求見”
她驀地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了覆壓在身上的人,連楚瑯猩紅的眼眸和陰沉的臉色都顧不上了,急匆匆地整理儀容。
趙瑾希微微垂眸,踏入了這座低調(diào)奢華的宮殿。
攝政王千歲坐在案桌前,手里拿了一本書,一張俊美無鑄的臉毫無表情。而攝政王妃則隔著老遠,坐在另一頭。
“瑾希見過攝政王千歲、王妃娘娘。”
“公主不必多禮。”攝政王妃看向她的眼神依舊溫柔,“到我這里來。”
她不敢遲疑,順從地走了過去。
“我聽說了,公主是代替哥哥來的楚國”
趙瑾希不知攝政王妃一上來便開門見山,是何用意,但也只老老實實地回道“是。父皇病重,趙國此時不能離了太子,一切皆是瑾希自作主張,還請王妃娘娘恕罪。”
蘇語憐擺了擺手,“我并非要興師問罪,
我只是好奇,你不害怕嗎”替兄前往大楚,背井離鄉(xiāng),分明是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