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yù)報說今日會有雷陣雨,不過一天過去天氣依然晴好,甚至于到了傍晚的時候還是艷陽天,唐晚帶的傘沒用上。
她其實沒什么業(yè)余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呆在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高跟鞋,打開音樂,然后洗個澡。
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手機(jī)鈴聲響了,隨著這鈴聲,窗外也響起一聲驚雷。
唐晚淡淡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備注名,并沒有立刻去接,反倒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紅酒,手機(jī)鈴聲終止,幾秒后再次響起來。而唐晚像是沒聽見似的,又重新走進(jìn)浴室敷面膜,做完這些才慢慢走出來,拿著手機(jī)端起紅酒坐到落地窗的長沙發(fā)上躺下。
她的眼神落在來電顯示上,像是施舍一般的滑過手機(jī)上的接通鍵。
蕭如山暴跳如雷的聲音傳來:“你怎么現(xiàn)在才接電話!”
這質(zhì)問的語氣仿佛唐晚欠了他多少錢似的,唐晚面無表情的晃著酒杯,側(cè)頭看向窗外的天,陽光已經(jīng)被烏云遮住,天色一下子暗下來,不時還響起一陣?yán)茁暎灰掠炅恕?
唐晚的聲音和雨聲同時響起:“有什么事嗎”
她的態(tài)度一向不冷不熱,蕭如山從來都看不慣,這時候更成了激怒他的火把,瞬時把蕭如山不悅的心情燃燒到最高點,他咆哮著問:“你把蕭h怎么了她怎么會變成那樣”
唐晚笑起來,好心情的喝了一口酒,蕭h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自然有她的推波助瀾,她以為蕭h被奚落,被嘲笑,所以跑回父母身邊告狀,卻不知道蕭如山說的是另外一回事。
蕭h自從宴非白那里回去之后就變得膽小如鼠,神神叨叨,看過心理醫(yī)生之后才知道受過驚嚇,需要格外細(xì)心的調(diào)理才能恢復(fù)過來,也因此不能繼續(xù)去學(xué)校上課。
這么一來得掉下多少課程,甚至于和多少好機(jī)會失之交臂,蕭如山和魏香梨自然心有不甘,他們雖然不知道蕭h怎么會變成這樣,但想來想去也只有唐晚有這種本事,所以立刻打了電話過來質(zhì)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的怨氣所致,蕭如山的語氣憤恨得仿佛唐晚是他的仇人,而唐晚卻淡然得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少跟我鬼扯!”
蕭如山吼她:“一定是你派人欺負(fù)hh!你好狠的心!你也不想想這么多年是誰給你吃誰給你穿,到現(xiàn)在你竟然恩將仇報!現(xiàn)在hh變得瘋瘋癲癲都是你闖的禍,你必須承擔(dān)所有的責(zé)任,我要五百萬!”
唐晚的眼眸冷下來,不提這么多年還好,一提起來她反倒要好好算算這筆賬了,父母離異后她就開始獨居,為什么要獨居因為父母都嫌棄她累贅。唐晚讀書是靠勤工儉學(xué)和獎學(xué)金,這么多年下來父母給她的錢加起來也沒幾萬塊,而唐晚成名后給他們的物質(zhì)生活已經(jīng)足夠償還那所謂的生養(yǎng)之恩。
哪怕父母再怎么對不起她,可只要讓她幫忙的事,她雖冷淡但還是幫了,如今錢給了,情分也耗光了,還想來吸她的血就沒那么容易了。
唐晚一口氣喝了半杯紅酒,冷笑道:“你說的沒錯,是我讓人欺負(fù)蕭h的,那又也么樣你能把我怎么著”
“你這個小雜種,果然是你!”
蕭如山旁邊的魏香梨似乎不樂意聽見這句臟話,戳了丈夫一把,卻被蕭如山兇狠的眼神瞪回去。
他對著手機(jī)吼道:“六百萬!你不給老子錢,老子就向媒體曝光,我看看你這著名制片人的好名聲還能不能保住!”
唐晚笑出了聲。
蕭如山瞪眼:“你個小雜種你笑什么!”
唐晚慢悠悠的問:“你幫我問問我媽,她聽著‘小雜種’這三個字有什么感受”
蕭如山瞪了一眼手機(jī),又瞪著一旁的魏香梨沒吭聲,不過唐晚這話魏香梨當(dāng)然也聽見了,這手機(jī)就擺在桌上,還開了免提,她哪里會聽不見,這會兒聽到唐晚的問話,她也有些惱羞成怒:“晚晚,你什么意思做錯事就是要被長輩批評的!趕緊把錢轉(zhuǎn)過來,我們還要給你妹妹治病。”
聽聽,這是她的母親。
這像是母親會對女兒說的話嗎
唐晚笑意更濃,然而語氣卻比深冬的霜雪更冷冰:“想要錢六百萬怕是不夠吧,要不我給你們一千萬”
蕭如山和魏香梨愣了一下,心想竟然還能多敲一些他的語氣硬了些:“算你這個小雜種……”
魏香梨給他使眼色,蕭如山不情不愿的改口:“算你有點良心,趕緊把錢轉(zhuǎn)過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身邊的魏香梨也笑了起來:“晚晚啊,媽媽就知道你心疼妹妹,改天來家里吃飯,媽媽給你煲湯喝。”
“不用。”
唐晚把空了的酒杯放下,一如放下這份親情,她沒有絲毫留念的看向窗外的雷雨,盯著天邊的閃電淡笑:“媽,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魏香梨心內(nèi)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就聽到唐晚說:“其實你根本不配我尊敬你,你看看這么多年你做的都是什么事我能給你點臉面不過是顧念這份生養(yǎng)的情分。”
天邊一聲炸雷,似乎把烏云劈成兩瓣,唐晚冷淡的聲音傳來:“你真以你有多了不起嗎真以為我喜歡吃你做的飯真以為我離不開你真以為我很在乎這份感情嗎”
她的確是很在乎的,不然也不會縱容母親這么多年,不過今天以后就不想在乎了。
唐晚冷冷的說:“它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的雨落在窗上,窗外的夜景變得模糊昏暗。
魏香梨像被雷劈中了似的呆如木雞,蕭如山氣得喘粗氣:“你這個小雜……”
“閉嘴!”凌厲的聲音傳來,不是唐晚一向溫軟的語氣,讓蕭如山也怔了一下。
“你才是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這么多年花我多少錢竟然還有臉罵我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多惡心真以為你是根蔥我會怕你我告訴你!就算你馬上去找媒體曝光我也不怕!我有錢有勢什么事都能擺平,你算什么東西一個什么都沒有的老東西還敢在我面前嚷嚷,我動動手指頭就能弄死你!”
唐晚一口氣罵完,對面的夫妻安靜了,她舒心的順了口氣,把面膜拿下來扔掉。
“你!你!”蕭如山氣得不知道怎么反擊,一口氣憋在胸口,難受得要死。
還是魏香梨首先吼道:“晚晚!你怎么能這么跟長輩說話”
唐晚冷笑著反唇相譏:“你們算什么長輩”
魏香梨勉強壓下火氣:“好好好!算我們錯了,你先把錢轉(zhuǎn)過來。”
“你怎么這么天真”唐晚雖然是笑著,語氣卻徒然變得陰冷:“從今以后,你們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一分錢!”
“晚晚!”魏香梨睜大眼睛。
不能!她不能失去唐晚這個強大的經(jīng)濟(jì)來源!如果不能再揮金如土她該怎么生活這么多年她都習(xí)慣了,魏香梨急切的抱住手機(jī):“你聽媽媽說!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批評你,你乖乖聽話把錢轉(zhuǎn)過來,不然媽媽會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唐晚冷笑,猛地掛斷了電話。
“晚晚!”魏香梨尖叫,恐慌的給唐晚打電話,然而電話提示對方已關(guān)機(jī)。
“不行,不行,不能沒有錢。”魏香梨在客廳里走來走去,蕭如山煩悶的抽煙:“你個臭婆娘!滾一邊去,煩不煩!”
“我煩”魏香梨盯著他冷笑:“蕭如山!要不是我去煩唐晚,會有咱們這么多年好日子過嗎我不管!”她撒潑地扯自己的頭發(fā):“必須想辦法!你必須跟唐晚道歉,我們必須挽留她!”
“讓我跟那個小雜種道歉,我死也不會!”
“好,你不愿意。行,那你想想你那些狐朋狗友,你想想你喝的名酒!想想你每個月要花多少錢!”
這些可都是唐晚給他們的錢啊,沒有這些錢他們就只能過緊巴巴的生活,蕭如山想了想,冷下臉:“行吧。”
魏香梨這才放心的嘆氣,后怕的安慰自己:“晚晚心軟,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蕭如山還是不甘心,罵罵咧咧大晚上也睡不著,魏香梨一心想著如何把唐晚哄好,夫妻倆一晚上都沒睡好。
不過唐晚倒是一夜好夢。
雨后清晨的空氣格外清冽干凈,唐晚錯過了第一縷陽光,還窩在被窩里睡覺,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她難得賴床一回。
手機(jī)鈴聲響起時,唐晚皺著眉翻了個身,不過職業(yè)病的緣故,幾秒后還是閉著眼去摸索手機(jī),她準(zhǔn)確無誤的按下接聽鍵,懶洋洋問:“誰啊”
姑娘的嗓音帶著剛睡醒時的慵懶和溫軟,宴非白愣了愣:“唐晚。”
“嗯。”她應(yīng)了一聲,更軟了聲音:“宴非白,怎么了”
她困著呢,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些撒嬌的語氣,宴非白勾了勾唇,語氣也柔和許多:“很困嗎”
“是啊。”她依舊閉著眼,腦袋往被窩里拱著,沒一會兒竟然又睡著了。
宴非白叫了她幾聲,卻只聽見唐晚均勻的呼吸聲。
“又睡著了啊……”他輕聲低喃,絲毫沒發(fā)覺自己眼里全是濃郁的溫柔和寵溺。
唐晚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以后,懶腰伸到一半,一個沙啞磁性的男聲響起:“醒了”
她嚇了一跳,這才發(fā)覺和宴非白還在通話中,而通話時間從第一通電話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難道她睡著后他就一直守著她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