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嬋其實也是在試探慕容離的態(tài)度, 雖然表情理直氣壯,但實際上眼睛在覷著對方的反應(yīng)的。
看到慕容離竟然這么聽話, 阿嬋也有點意外地在心里挑了挑眉,往下壓了壓得意得想要翹起來的嘴角。
阿嬋暗戳戳地美滋滋,在他的注視下十分自然地吃完了飯, 拿起手帕擦擦嘴巴, 把手帕一扔就要去抓剛剛放在旁邊的話本。
慕容離眉頭皺了一下,把她抓回來, 握住她的手,在她茫然的目光里, 拿起她扔下的手帕給她細細地擦手。
“不擦干凈,抓的書上都是油。”
阿嬋小聲嘟囔,“切,潔癖。”
慕容離淡淡瞟她一眼, 拉長音道:“你床底下的那些垃圾”
阿嬋心虛閉嘴。
慕容離見她露出有一丁點慫慫的表情,藏起眼里一閃而過的笑意, 語氣聽不出喜怒,“我一會兒叫下人來收拾。”
擦完了手,他也沒有放開,“你想出去玩嗎反正我也無事, 帶你出去玩”
“剛能下床還想往外跑”阿嬋想了想,試探道:“我自己出去溜達溜達吧就在宮里,不往遠走。”
慕容離垂著眸子把玩著她的手,“去吧。”又加了一句, “早點回來。”
阿嬋:“那我出去啦”
“嗯。”
在這個小千界,除了慕容離之外,她有交情也就是果子貍小妹了。她帶著幾本慕容離叫人給她搜羅來的話本,溜溜達達去了美人院找果子貍朱珠。
“阿嬋,你怎么過來啦”
現(xiàn)在阿嬋已經(jīng)是魔宮里的紅人,但朱珠對她的態(tài)度沒有多大改變。
“過來給你送幾本新話本。”
朱珠道了聲謝,高興地接了過來,她猶豫了一下,問道:“玉流君他最近很忙嗎”之前阿嬋托人給她送話本都是玉流君來送,但是最近兩回換成了普通的侍者。
阿嬋一看她這含羞帶怯的表情很容易就猜出了她的心意,頗有幾分驚訝,“你喜歡玉流君”
玉流君雖說長得也算俊俏,但他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冷冰冰模樣,還長著有點嚇人的蛇瞳和蛇尾,被他盯著看的時候總覺得像被冷血動物盯上了脊背發(fā)涼。按理說朱珠這樣弱小的小妖應(yīng)該多少會怕他才對,竟然喜歡上他了
朱珠害羞地扭了扭,“哎呀,被你看出來啦”
“你看上他哪了”
朱珠不好意思地低頭玩手指頭,“就是,他很像話本里蛇君的絕世毒妃里的蛇君嘛,冷酷又霸道的”
阿嬋:
玉流君冷酷是有了,但是這個霸道目前還真沒看出來
朱珠還在借著一邊點著手指頭一邊說,“而且每次他看我的時候,我都心跳加速、兩腿發(fā)軟,我覺得這一定就是心動的感覺”
阿嬋你確定這不是被嚇到的感覺
朱珠八卦地湊近她,“而且聽說,蛇都有兩個那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嘿嘿。”
阿嬋一言難盡地看她,覺得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來很靦腆一個小姑娘。沒想到想的事情很黃bao嘛
但朱珠說到話本情節(jié)和意中人時那樣亮晶晶的天真目光,忽然讓她無端地想起了一位很久之前的故人。那個女子說到她的陸郎,說到他們的相識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目光。
哦對了,就連污起來依然是一副天真活潑的表情貌似也挺相像的。或許天下間情竇初開、春心萌動的少女都是差不多的樣子吧
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那他對你怎么樣”
“嗯一開始只是來幫你送東西,后來偶爾路過也會來看一眼”
朱珠好不容易有個傾訴的對象,拉著阿嬋述說少女心事以及和玉流君從相識開始的點滴。阿嬋聽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犯困,找了個借口就開溜了。
離開了朱珠的住處,阿嬋也想不到還有什么地方好去。她漫無目的地轉(zhuǎn)了一圈,還是回到了朱珠這里。可她還沒進去院門,遠遠就看到剛才朱珠還在念叨的玉流君竟然和朱珠一起坐在草坪上。
朱珠化成了原形,小小的一只果子貍追著玉流君的尾巴尖玩。玉流君閑適地倚靠著樹干坐著,一雙黃色蛇眸依然看起來冷冰冰的讀不出情緒,但他抬著蛇尾末端配合著逗弄小果子貍輕輕晃動。
偶爾果子貍玩嗨了,夠不到他的尾巴,竄高蹬樹干接力撲上去的時候,怕她摔下來,玉流君還會用尾巴撈她一下把她撈回來。
阿嬋默默遁了。
哎,連果子貍都談戀愛了。
阿嬋又不想那么早回去,于是在外頭晃悠到暮色將晚才回到慕容離的寢宮。
慕容離負手站在寢宮窗前,仿佛在看園林景觀,或者精致的宮燈,又仿佛在單純地發(fā)呆。
忽然他視線聚焦于某一處,隨即轉(zhuǎn)身回到里間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于是阿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在喝茶。
慕容離神色淡然,毫無異樣,“回來了。”
“嗯。”
“玩的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