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吧。”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
開門的時候,謝穎又問:“媽,你這么晚怎么回來了”
謝穎的媽媽在郊區(qū)開了一個工廠,平時吃喝都在那里,很少回這邊。
“我身份證丟了,明天早上要出差,回來拿戶口本去辦……”說道一半,謝茹絮覺得自己沒必要跟謝穎解釋這么多,又不耐地說,“你早點睡吧,明天周一要上課,下次再讓我知道你玩這么晚就別想零花錢了。”
謝穎說好。
她回房間換了睡衣,有點睡不著。
上一次見到媽媽已經(jīng)上暑假的事情了。
謝穎走出自己房間,去了隔壁房間,想跟謝茹絮說會兒話。
上周搬過來時,爺爺奶奶說把這間房間做儲物間,反正謝茹絮基本不回來。
但是謝穎堅持要鋪床,萬一她媽媽回來了卻沒地方睡覺,那怎么辦。
她握住門把手,推開一條縫,正要叫謝茹絮,卻聽到里面?zhèn)鱽碇x茹絮的聲音。
她蹲在柜子前一邊翻找東西一邊打電話。
“你要送你兒子出國啊什么學(xué)校”
“那個學(xué)校不太好啊,既然要出國肯定要去常青藤大學(xué)啊。”
“哦,也是哦,我啊,我女兒不出國,她成績這么好,全國頂尖大學(xué)搶著要好吧。”
“我女兒從小到大就是第一名當(dāng)過來的。”
“哎呀什么教育不教育的,你看我操心過嗎我連家長會都不用去開的,她就是這樣,完全不讓人擔(dān)心。”
“暑假什么的就送去夏令營啊,有老師管著,一去就是幾個月,每次還拿獎回來。”
“也不知道是隨她爸爸還是誰,從小到大就懂事,唉真的不騙你,我有什么教育方法啊,都是她自己管自己,我從來不操心的。”
謝穎那聲“媽媽”卡在喉嚨,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了門,好像她沒來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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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上,程音到教室的時候陳燃已經(jīng)在了。
她小幅度地?fù)]了揮手,“早啊。”
陳燃掀了掀眼皮,沒說話。
程音發(fā)現(xiàn)自己桌上有一個慕斯蛋糕。
她立刻悄悄看了眼陳燃。
“謝謝啊。”
陳燃挑眉,要笑不笑地說:“謝我什么”
程音拿起蛋糕晃了晃,“這個啊。”
陳燃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我買的。”
“啊”
“是趙維臨給你的。”聶南扛著拖把走過來,一邊拖地一邊說,“他聽說你吃過期蛋糕吃壞肚子了,就說以后有空給你送新鮮的蛋糕。”
程音懨懨地哦了聲,又撇了陳燃一眼,“我還以為你是買的呢。”
聶南聽到程音的話,伸手就想搶,“不想吃啊那給我啊,趙維臨那貨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沒想到還挺賢惠,我這個不喜歡吃蛋糕的人都覺得他做得好。”
“把你的臭手拿開!”程音護著蛋糕,走到謝穎面前,“來,我們一人一半……你眼睛怎么腫了”
謝穎別開臉,說道:“昨晚沒睡好。”
雖然程音平時迷迷糊糊的,可是跟謝穎做了這么久的朋友,程音還是能敏銳地感知到她的情緒。
“哦……那你要不要吃蛋糕啊”
“我不餓。”
“好吧。”
程音拿著蛋糕做回自己座位,卻沒動。
“你不吃嗎”
陳燃問。
程音把蛋糕塞到抽屜里,說道:“我不餓。”
陳燃“哦”了聲,“人家的好意,你不吃多對不起人家。”
“我知道啊。”程音說,“但是我早上剛吃過,還吃不下,等會兒我餓了再吃。”
陳燃翹起腿,拿出手機看,不再說話。
上課了,英語老師走進來帶大家早讀。
程音看見謝穎讀了一會兒就趴下了,直到第一節(jié)課下課也沒起來。
程音想了想,跑去小賣部買了一瓶營養(yǎng)快線和一包牛肉干。
她踩著預(yù)備鈴聲進來,跑得氣喘吁吁,把東西放謝穎桌上。
“給你買的。”
這些都是謝穎平時最喜歡吃的零食,但今天她只是收下塞進抽屜,說了聲“謝謝”,又趴下了。
程音站在旁邊,問道:“你是不是病了啊”
謝穎搖頭。
程音默默坐回座位,盯著謝穎的背影。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說:“我昨天晚上看到劇院的廣告,這周有開心麻花的話劇誒,我們考了試去看吧”
謝穎沒理她。
正好上課了,老師走了進來,程音也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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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jié)課,陳燃去辦公室找了一趟張躍海。
“啊你要退學(xué)了”張躍海驚詫地說,“為什么”
“我要歸隊了。”陳燃聲音異常平靜,“下個月就走。”
張躍海一時不知道該說恭喜還是什么,他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靜,說道:“這樣啊,是好事是好事,但是這個退學(xué)手續(xù)有點麻煩,這周都在準(zhǔn)備摸考,你下周來辦理吧。”
陳燃說好,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天空陰沉沉的,連帶著人的心情也不爽。
他下了樓,經(jīng)過操場時,看到一個班在上體育課,其中一個人比較眼熟。
趙維臨。
陳燃覺得,最近這個名字在他耳邊出現(xiàn)太多次了。
他不經(jīng)意放慢了腳步,往那邊看去。
他們班正在上體育課,老師讓男生分組打三人籃球。
二十幾個男生迅速就分好了隊伍,只有趙維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左右張望了下,看到有一個隊伍只有兩個人。
于是他朝他們走過去。
結(jié)果他剛剛走近,那兩個男生看了他一眼,就拿著籃球走了。
趙維臨頓在原地,雙手交握,背更加駝了。
見怪不怪。
陳燃收回目光,走出了學(xué)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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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一連三天,程音都收到了趙維臨送的蛋糕。
每天都是一到教室就已經(jīng)擺在那里了。
蛋糕小,不起眼,班里除了程音周圍的人,沒什么人注意到。
“真是個寶藏男孩。”程音拿著勺子,做出夸張的表情,“這也太好吃了吧!”
陳燃冷冷地瞥了程音一眼,她毫無察覺。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比他做的生日蛋糕還好吃。”她又咬了一口,“而且每天都不帶重樣的,真是寶藏啊寶藏。”
陳燃“嘖”了聲,程音依然沒發(fā)現(xiàn)。
“我日哦,趙維臨偏心!”聶南拍桌而起,“憑什么就你有,我要去找他,我也要。”
“你去啊,你找他要啊!”程音囂張地說,“你看他給不給你,哼,一個大男人,成天想著吃蛋糕,你惡心不惡心”
“程音你不要太張狂我告訴你,你就吃吧,你連著吃一個月,我看你胖不胖。”
“我胖十斤又怎么樣還是不過百啊,略略略。”
聶南還想跟程音貧嘴,但陳燃突然沉沉地喊了一聲“程音”。
聲音怪滲人的,聶南莫名有些怕,轉(zhuǎn)了回去。
程音也一下子收斂了表情,因為她覺得,陳燃看著她的眼神,好像有些生氣。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怎、怎么啦”
陳燃看著她,目光和窗外一樣陰沉沉的。
他看了許久,甚至想扔了她手里的蛋糕。
但腦子里莫名浮現(xiàn)那天在操場看到的情景。
陳燃深吸了口氣,眼神松懈下來。
“給我吃一口。”
“唉!”
程音都快嚇?biāo)懒耍牭剿@么說,立刻松了口氣,“你想吃就直說嘛!我還以為我招你惹你了!”
她順手挖了一勺子蛋糕,遞到陳燃嘴邊,“喏。”
陳燃還是看著她,張嘴,含住勺子。
下頜連帶著喉結(jié)微動。
程音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心跳和血液都亂了。
她抽出勺子,轉(zhuǎn)身不再看陳燃。
作者有話要說: 我晚上來二更,但是真的說不準(zhǔn)時間,可能在十二點后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