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里，程音洗完澡出來，正好碰到程聲回家。
他跟朋友出去玩，喝了酒，臉頰帶點紅。
程音擦著頭發(fā)，走到程聲面前，盯著他看。
程聲繞開她，走到客廳倒水。
程音跟著過去，還盯著他看。
“你看什么看”程聲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程音說：“哥，你今年二十三歲對吧”
程聲：“對啊。”
程音又問：“是在公立醫(yī)院出生的吧”
程聲：“怎么了”
“沒什么。”程音自言自語地說，“我就是懷疑你出生的時候是不是抱錯了。”
程聲：“”
程音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往房間走去。
今天回來一看，她怎么覺得程聲跟她長得不怎么像，反而那個陳燃跟她長得像親兄妹似的。
該不會真的弄錯了吧。
程聲跟到房間門口，抓住程音的手腕。
“阿音，你又在玩什么花樣”
程音沒理他，他又說：“明天我就去學習給你開個家長會，要是從你老師嘴里聽到什么不好的話。”
他溫柔地笑著，“以后我就是獨生子女。”
“你！”程音掙脫他的手，怒道，“你好惡毒！你就是想獨吞家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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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整整三節(jié)課程音都過得提心吊膽。
課間操的時候程聲給她發(fā)消息說已經(jīng)在來學校的路上了，而張躍海剛好第四節(jié)課沒課，想來程聲是專門打電話問過。
果然，第四節(jié)課剛上課，程音就看到程聲經(jīng)過教室，往教學樓走去。
八月盛夏，燥熱多雨。
天黑沉沉的，有一股風雨欲來的感覺。
英語老師在放聽力，程音心里懸著事情，難得沒被催眠。
但她同桌倒是睡得挺香。
越是臨近下課，程音越是緊張。
今年程爸程媽工作調(diào)動，基本不在家，照顧程音的事情就落到了在本地讀研究生的程聲身上。
當然，給的程音零花錢也是先給到程聲，再由他按時發(fā)給程音。
所以程聲如今把控著程音的經(jīng)濟命脈。
程音惴惴不安了一整節(jié)課，一會兒在試卷上改分數(shù)，一會兒又唉聲嘆氣。
英語老師終于看不下去，黑著臉喊道：“程音！”
程音下意識站起來，惶恐地看著英語老師。
黑板上寫著“also unclear is why microsoft has go alone.”
英語老師問：“你來回答，這句話的謂語動詞為什么在主語前面。”
程音張了張嘴，看著黑板，一臉懵逼。
這什么玩意兒啊
英語老師知道她答不上來，冷言冷語自然也壓制不住。
“都高三了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我看你們明年九月還想見到我是不是”
“不不不。”程音忙道，“老師我不想見到您。”
“……”
短暫的安靜后，教室里爆發(fā)一陣哄笑。
程音意識到自己嘴瓢了，又說道：“不是不是，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可喜歡您了。”
英語老師徹底沒脾氣了。
程音這女孩兒，怎么說呢，長得好看，人也乖巧，嘴巴還特別甜，經(jīng)常見到她就笑瞇瞇地夸她漂亮，就是學習不上心。
英語老師嘆了口氣，“坐下吧。”
程音坐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陳燃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正盯著她看。
“只比學習委員差一點的人也有不會的題”
剛剛被老師罵了程音沒臉紅，這會兒倒是被陳燃沉啞的嗓音弄得臉紅。
“我剛剛想事情，沒聽到老師說什么。”
“是么……”陳燃低聲問，“想什么呢”
這時，程音透過窗戶，看到程聲從張躍海辦公室出來。
外面雖然下著雨，但她也能感覺到程聲身上的怒意。
完了完了。
程音心跳陡然加速，回頭一看到陳燃半瞇著的眼睛，心跳更是差點漲停板。
這兩男人怎么都居然讓她心跳加速的功能。
見程音不說話，臉卻通紅，陳燃興致突起，說道：“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程音感覺自己好像遇到了救星。
程聲二十三歲，陳燃也二十三歲。
程聲是好學生，又溫文爾雅，而陳燃看著就不像好學生。
自古以來，好學生都斗不過壞學生。
她默了默，壓低聲音說道：“同學，既然我們都做了同桌，你能罩我嗎”
陳燃歪著頭，語氣輕飄飄的，表情卻很認真。
“怎么罩”
這時，下課鈴打響。
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班里學生都餓了，一個個跟餓狼似的往食堂跑。
在這樣喧囂的環(huán)境下，陳燃安靜地看著程音，好整以暇地說道：“打架可不行，我雙腿斷過，才恢復(fù)沒多久。”
“不打架不打架。”
那篇作文后半段是程音上學期期末考試時臨場發(fā)揮的，她早就忘了自己寫過什么。
“就是一會兒有人找我麻煩，你能借故把我叫走嗎他要是不讓我走，你就強行把我?guī)ё呖梢詥帷?
話音一落，教室后門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程音，你出來一下。”
程音渾身一凜，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來，往外走去。
“完了完了。”
她給陳燃遞了個眼神，陳燃卻安然坐著，完全沒有要行動的意思。
行吧，她怎么能相信一個高考考了五年都沒考上的人能罩她呢
到了門口，程音諂媚一笑：“哥，外面下雨了，你沒淋雨吧回頭別感冒了。”
程聲抿唇，壓著怒意轉(zhuǎn)身往走廊角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