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煥不同,若要他向穆崇衍叫爹,他一時還真的有些難以開口。
整整一個早上,顏靜書一會兒想想謝煥,想要告訴謝煥,讓他知道自己支持他的一切決定,又想想穆崇衍,想著什么樣的情況下適合認爹。
想著想著,就想來了謝煥。
雖然顏靜書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但他畢竟是小輩,要他對著自己的爹爹說,做兒子的希望你再找一個這樣的話,一時不免有些難以說出口,便想等謝煥先開口,不想謝煥不知為何也是一副想說些什么又似乎有些說不出口的模樣。
好在最后他還是一鼓作氣將話說了出來。不過有關認穆崇衍為父的事,他沒有一并提及。畢竟謝煥眼下到底還沒有真的同穆崇衍在一起,認父之事倒也不著急。
謝煥平日里都是住在瑞郡王府,穆崇衍也大多都是去那里尋謝煥,倒是和顏靜書幾乎碰不上面,顏靜書也就無從得知謝煥和穆崇衍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不過若是有了什么大進展,謝煥總是會第一個告訴他的,是以他倒是并不著急什么。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在平淡中過去,轉(zhuǎn)眼便進了冬天。
隨著時間的流逝,因為蕭言初的出現(xiàn)而在京城里引起的風波起伏漸漸地淡去平息了下來,一切仿佛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江成瀚卻知道,平靜的表面之下是永遠不曾停止的暗流涌動,而如今,更多了兩道他和楚湘王挑起的波瀾。
楚湘王要為顏靜書向永昌侯府和麗妃報復的事,謝煥也告知了江成瀚和顏靜書,顏靜書本不欲多事,但他和楚湘王畢竟還沒相認,沒有任何的關系,也就沒什么立場要求楚湘王。至于江成瀚倒是無所謂,人家當?shù)囊o孩子出氣他也沒必要攔著。
雷厲風行是楚湘王的一貫作風,是以江成瀚和顏靜書這邊知道這件事還沒幾日,他便已有了動作。
先是有御史在朝堂上當堂彈劾永昌侯縱子行兇,永昌侯與大理寺卿結(jié)黨營私等等數(shù)樁罪狀,而隨著對永昌侯和大理寺卿的調(diào)查,早年里麗妃與大理寺卿宮內(nèi)外私信往來之事也隨之被公之于眾。
皇帝最忌諱后宮和前朝有瓜葛,當即怒不可遏,永昌侯被削爵抄家,其子流放,大理寺卿也被下了大獄,而麗妃因為誕育了一位皇子的緣故,倒是保住了性命,但卻被降為才人禁足宮中。
觸了皇帝大忌的她,如此便同被打入冷宮里沒什么區(qū)別了。而直到一切塵埃落定,他們都想象不到,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為多年前他們的一次貪心之舉。
當對永昌侯、大理寺卿還有麗妃的判處下了來,楚湘王當即就帶著消息去討好謝煥了。不想到了瑞郡王府里,才發(fā)現(xiàn)顏靜書竟也在。
“見過王爺。”說起來,這才是顏靜書第三次見穆崇衍,但每一次幾乎都是不同的心境。
“快起來吧,無需如此多禮。”若不是知道顏靜書對自己還有些排斥,穆崇衍都想親自上前將顏靜書扶起來了。
之前兩次一次是不知道顏靜書是自己的孩子,一個則是在有不少外人在的宴席上,是以穆崇衍都未曾好好的看看顏靜書。如今在瑞郡王府里,身邊都是自己人,穆崇衍便再沒了什么顧忌。
雖然顏靜書的相貌同謝煥有六七分像,尤其是那雙眼睛,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但若細看也能看出,面上也是有些穆崇衍的影子的,比如挺直的鼻梁,和分明的下顎輪廓。
只是相比于穆崇衍的硬朗,身為雙兒的顏靜書便顯得更加柔和些。
一想到眼前的青年就是自己和謝煥的孩子,穆崇衍的嘴角就止不住的向上翹起,滿心滿眼的愉悅散發(fā)出來。看看顏靜書,再看看謝煥,視線在父子倆身上看不夠似的來來回回,只覺得此生再沒有像此刻這般滿足過。
最后還是謝煥看不下去穆崇衍一直傻笑的模樣,問道“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穆崇衍這才回神,忙將永昌侯以及麗妃的事告訴了顏靜書和謝煥。
這些人當初那么算計顏靜書,還耽誤了顏靜書的終身,如今聽到他們個個沒有好下場,謝煥心里也是有些解氣的,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也不算冤屈了他們。”
穆崇衍雖是要為顏靜書報仇,但也不會私自羅織莫須有的罪名誣陷他們,而永昌侯和麗妃當初敢做那樣的事,想也知道在別的地方也不干凈,很是輕易地就被穆崇衍抓住了把柄,最后被給連鍋端了。
穆崇衍這么奔波辛勞,說起來都是為了顏靜書,顏靜書自己也是知道的。若是沒看到穆崇衍也就罷了,如今人就在面前,他也不能無動于衷。
便站起身,對穆崇衍行了一禮,正色道“多謝王爺費心了。”
穆崇衍很想讓顏靜書不要這么見外的稱呼自己,但看著顏靜書的神色,也不想為難他,便只笑著道“無妨,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顏靜書聽了,心里反倒有些不好受。無功不受祿,他還沒有認穆崇衍,但穆崇衍對自己卻已是一腔慈父之心,讓他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好在謝煥知道顏靜書在穆崇衍身前不自在,便很快帶了穆崇衍離開。skb6ws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