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立時皺眉,“你這是做什么當(dāng)著孩子的面,快起來。”說著伸手要扶起謝氏。
謝氏卻掙開了安國公,道:“老爺若要罰,便將妾身一并罰了吧。玉兒鑄下大錯,是妾身這個當(dāng)母親的沒有教好她,妾身愿意同玉兒一起去跪祠堂。”
“這、這與你何干若要這么說,我這個做父親的豈不才是罪魁禍?zhǔn)讻r且硯兒和書兒也是你我的孩子,他們何曾如玉兒這般。這本是玉兒品行不端,好在如今咱們也知曉了,日后好好教導(dǎo)就是……”
不想謝氏聽了卻徒然激動起來,“老爺這話,妾身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玉兒也是老爺看著長大的,自幼便乖巧懂事,性子純善柔軟,路上碰到一只受傷的貓兒都要抱回來親自上藥包扎,日日悉心照料,難不成這些都是裝出來的不成”
“她干了什么這些供紙上都清清楚楚地寫著,她剛剛自己也不打自招了,你還覺得我冤了她不成!”明明證據(jù)確鑿,謝氏竟還有替顏靜玉開脫之意,安國公也有些惱了。
謝氏也知今日顏靜玉已經(jīng)脫罪不得,但為了女兒的終身,她也決不能就任由安國公將女兒送進(jìn)祠堂。只是見安國公對自己也冷了臉,心知雖然平日里安國公是個好說話的性子,但原則大事上卻絕不會輕易妥協(xié),便只得改了態(tài)度。
“老爺,妾身并無此意。玉兒的確有錯,但這也是因?yàn)樗乃继^單純,以至于一時鬼迷心竅被人蠱惑,才做下了錯事,不然她一個閨閣女孩,連國公府的大門都沒出去過幾次,哪里能知道什么迷情藥這等下作之物。而且昨日玉兒就后悔了,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親身。但那時念及老爺?shù)男囊猓聿艣]有說出來,只是派人去處置了李旺和秋蘭兩個,為書兒出氣……”
“等等,”安國公猛地打斷了謝氏,問道:“你說李旺和秋蘭兩人是你派人去處置的”
“沒錯,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顏鐘,書兒不是讓顏鐘去監(jiān)視李旺和秋蘭兩人,想來應(yīng)該也看到是何人綁走了他們。”
安國公看向顏鐘,顏鐘便道:“當(dāng)時天色有些晚,老奴只認(rèn)出其中一人是馬房的宋大進(jìn)。”
謝氏接道:“宋大進(jìn)就是親身陪嫁劉姑姑的丈夫,秋蘭便是劉姑姑親自去綁了的,老爺若不是,可將人傳來審問。”
顏靜書在一旁聽著,簡直都要為母親鼓掌了,明明是顏靜玉心性歹毒主使一切,卻說成單純無辜為人蠱惑,明明是替顏靜玉遮掩隱瞞抹除證據(jù),卻說成照顧自己的心情為自己出氣,理直氣壯義正辭嚴(yán)的顛倒黑白,真真是一副好口才。
不過,他卻并不感到意外,若母親真的絲毫不辯解那才是稀奇,只是有些事母親或許可以靠這副好口才同父親糊弄過去,但有些事卻是任憑她說破嘴也都是無用的。
安國公并不知曉顏靜書的心情,他見謝氏自己承認(rèn),又有顏鐘佐證,自然就相信了,不由道:“你怎么不早說,我還以為是玉兒……”
平心而論,當(dāng)?shù)弥侅o玉竟然還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時,安國公心中的驚怒絲毫不遜于得知顏靜書是被顏靜玉所害之時。他那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疼愛的女兒竟是這般手段狠辣之人,而眼下謝氏竟承認(rèn)了這其實(shí)是她所為,認(rèn)知驟然顛覆,讓他心中竟有種仿佛臨上刑場的死囚突然得到大赦般的恍惚與慶幸。
謝氏苦笑著道:“妾身說與不說又有和區(qū)別總歸玉兒做錯了事,就是老爺和書兒原諒了她,妾身也是要罰她的。本來妾身是打算將她禁足在屋子里,日日抄寫經(jīng)文家規(guī)反省過錯,她身邊的人也都一個不留地送走。
只是如今老爺既已知道了此事,自是老爺來說如何責(zé)罰,只是妾身請求老爺,能不能等玉兒的病好了再送她進(jìn)祠堂,至少,至少讓她親自同書兒道個歉……”
“……你說得對,是我疏忽了,玉兒的確應(yīng)該親自先同書兒認(rèn)錯道歉才是。”安國公這次倒是贊同了謝氏的話,若不是謝氏提醒,他都忘了這事,只是雖然知道了顏靜玉沒有自己想得那么窮兇極惡,但之前定下的責(zé)罰卻并沒有要更改的意思。
謝氏臉不由一僵,她還想要再說些什么,就在這時,顏靜玉醒了過來。
“玉兒,你怎么樣了”謝氏就在顏靜玉的身邊,是最先發(fā)現(xiàn)人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