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葉澄這一覺睡得很沉, 不知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間, 他習慣性地摟了一下身側(cè), 卻攬了一個空,于是疲憊激靈一下散去,下意識睜開了眼。
葉澄覺得頭有點痛, 想抬手揉一揉, 這才發(fā)現(xiàn)何止是頭, 渾身都疼地要命。
他麻木地想, 難道自己喝酒喝到一半,剛好修為到了渡劫期,天雷把自己劈成了半身不遂嗎
葉澄躺在床上,看著頭頂青色的床幔,過了好一會兒,酒后的回憶才漸漸出現(xiàn)在腦海, 包括這床幔是如何落下來的, 以及那些炙熱,禁錮和糾纏。
他一臉靈魂出竅的表情,閉上眼睛,往被子里縮了縮。
嗯,雖然過程有點偏差, 但是結(jié)果總歸是好的。可見晏長東的經(jīng)驗還是管用的。而且經(jīng)過了那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姿勢,一度失控的過程,以至于他后面很想倒頭裝死, 他再也不會懷疑,季芳澤對他的真實情感了。
想必現(xiàn)在再聽季芳澤喊“師兄”,他也不會杞人憂天了,反而有點想打哆嗦。
話說回來,季芳澤人呢
葉澄艱難地轉(zhuǎn)了個頭,視線向外掃去。
屋內(nèi)還是一片昏暗,只有窗口傾瀉的隱約月光,但是葉澄并不會天真到以為,現(xiàn)在還是他醉倒的那天夜里。
畢竟在他印象中,折騰都折騰到天亮了。
蒙蒙的床幔外,季芳澤正背對著他,坐在床邊,像是在發(fā)呆,什么也沒做。
季芳澤聽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動靜,轉(zhuǎn)過頭“師兄醒了”
葉澄張口“嗯”了一聲,聲音沙啞。
季芳澤將備好的靈果遞到他嘴邊。
葉澄張口含住,靈果在入口的一瞬間化作清涼甘泉,喉嚨盈潤的同時,整個人都清醒了三分。
出于結(jié)果的圓滿達成,葉澄現(xiàn)在對晏長東的話還是比較信服的,于是他扒拉扒拉自己的記憶,又找出一條“金科玉律”來。
晏長東特意叮囑過他,別完事了自己倒頭就睡,要記得安撫人家,和人家說說話。要不然等你睡醒,很容易陷入“不知道他到底為什么不高興”的困境。
當時他幾乎是昏過去的,自然顧不上什么安撫不安撫。現(xiàn)在才想起來,不知道會不會有點晚。
于是葉澄強撐著爬起來,趴在季芳澤肩頭,親了一下他的側(cè)臉“怎么不睡覺”
他沒穿衣服,兩人肌膚相觸之間,不久前灼燒一般的記憶在腦中一閃而過,葉澄略微緊繃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季芳澤抱著葉澄,蹭了蹭他的臉頰,嘟囔道“我覺得像是做夢,不知道自己是睡是醒。”
葉澄打了個哈氣“做夢也要躺下做。”
于是兩人并排躺下,擠在一張被子里,竟然還覺得挺寬敞。葉澄躺下的時候,忍不住“嘶”了一聲,季芳澤一下下給葉澄揉腰“是我不好。”
葉澄懷里摟著人,困意再次涌上來,強睜開一只眼“哪里不好”
季芳澤輕聲“我自制力不夠,傷到師兄。”
他渴望葉澄太久,又一直反反復復地猜測,期待,又失望。這種反復是一種巨大的消耗,能把人逼得筋疲力竭,仿佛陷入絕境。喘息與糾纏之間,季芳澤甚至分不清這次是真實,還是又一次虛無縹緲,及時行樂的夢。
如今等葉澄醒來,四目相對,季芳澤終于意識到一切都是真的,隨即開始后悔自己表現(xiàn)地像是幾輩子沒吃過飯的瘋狗,不夠體貼。
后面葉澄明顯不想了,季芳澤卻沒放開他。畢竟在夢里,葉澄大部分時候,也是不愿意的。
葉澄還以為是什么事,聞言安下心,哼笑道“傷到我”
他再喝一百壇酒,哪怕?lián)近c毒藥下去,也不至于真的讓人按著欺負,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想什么呢
被自家養(yǎng)的貓撓了幾下,怎么能叫“傷”呢
葉澄撓了一下自家道侶耷拉著的耳朵,聲音疏懶“別沮喪了,這次表現(xiàn)地不錯,下次繼續(xù)努力。”
不就是被雷劫劈個幾次嗎,小意思。
葉澄自認并不是個享樂特別濃重的人。雖然偶爾惦記季芳澤的美色,也不過是有情人之間難免的事,并不太過在意這個。
所以他完全沒想到,一整個冬天,從外面冰天雪地,再到寒意消融,大半的時間,兩人竟然都膩歪在那點事上。
一次事后,葉澄披了件外袍,推開窗子,發(fā)現(xiàn)遠處的山間,竟有了成片的茵茵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