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反正我家養(yǎng)那么多家丁,平時他們呆在家里也無事可做,讓他們出去走一趟,正好練練。”游千曲嘆了口氣道:“若不是我母親看得緊,我都想與平原一道去了。”
樘華看他,“這總歸是正事,你若與你爹好好說一說,他未必不應(yīng)允。”
游千曲自嘲一笑,“哪能,若是平時,說不定還能說動我爹。現(xiàn)今他們就等著我成婚好抱大孫子,放我出去,讓我跑了怎么辦?”
樘華見他這模樣,遲疑道:“你若真不想成婚,我請我父王——”
“別,我心領(lǐng)了。”游千曲長呼一口氣,“我也沒那么不想成婚,只不過不甘心罷了。得了,不說我的事了,我們還是來說回瓷器罷。離過年還有三個月,我估摸著還能再做一茬瓷器出來,要不然這一回我們做些祭器?”
“這也成,我讓他們先試試,不過他們手藝不成,估計到時候能留下來的不多。”
“這樣掙錢的生意,每燒一窯便是一大筆錢,哪怕留下來的不多,一次掙個幾千兩還是不在話下。”
“千曲。”樘華遲疑了一下,“我打算做個兩三百件便暫時不做了。”
游千曲有些詫異,抬頭看他,“嗯?為何?”
樘華輕吁了口氣,“物以稀為貴,郎紅瓷目前能賣到這個價格,只因市面上極少正紅瓷器,若是我們將千來件瓷器短短幾年內(nèi)撒出去,估摸著朗紅瓷連越瓷都不如。”
這個問題樘華早與阮時解討論過,他道:“即便這兩三百件瓷器,也不能全放到皇都里,瓷器多了賣不上價錢,人人都用得起,也不夠上檔次。皇都里賣一些,江南買一些,剩余的瓷器看能否賣到邊疆其余小國去。”
游千曲坐直了身體,“這么說來,以后我們都不燒瓷了?”
“當(dāng)然燒,不過朗紅瓷少燒些,看能不能燒出其他顏色的瓷器來。我們每年也可燒二三十件精品屯著慢慢往外賣。總之這門生意我想往長久里做,這幾年恐怕賺不到太多錢。”
游千曲見他臉上一派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道:“也成,燒瓷做生意總是小道,你不是要恩考么?還是得把心思放到恩考里頭去。”
樘華笑了笑,“我這段時日一直在看書,恩考的話應(yīng)當(dāng)有幾分把握。正好你明年不是要當(dāng)侍衛(wèi)了么?我看能不能謀個什么職位,到時候與你同朝為官,做個同僚。”
“成啊,正好我們下了朝一道喝酒去。”
樘華朝他舉了下杯,笑道:“常喝酒怕是不能了,倒是有嫂子孩子在,你得早些歸家多陪陪他們才是。”
游千曲嘆口氣,“誒,你怎么又說回這頭了,我好不容易才忘了這事。”
時間已晚,游千曲干脆在他們這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方回去。
兩人約好過幾日游千曲派家丁過來與江平原一道下江南,到時候再看能否請到合適的制瓷師傅。
晚上,樘華見到阮時解,將他們那邊的計劃一說。
阮時解點(diǎn)頭,“這樣最好,你們只出精品,口碑上來了?日后就算做其他顏色的瓷也比較能賣的上價錢。”
樘華點(diǎn)頭,而后又笑道:“先生,那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算做奢侈品生意吶?”
阮時解抬頭笑了笑,“你什么時候?qū)W會奢侈品這詞?”
樘華老老實實道:“從報紙上看來的。”
阮時解訂了許多報紙,他是典型的老做派,只看報紙的財經(jīng)版與黨媒的國內(nèi)外新聞,其他頁面不怎么看,自然不知樘華什么時候在報紙上看到了奢侈品的內(nèi)容。
見阮時解沒說話,樘華趕緊道歉,“對不起,先生,我就上次看了一回,下次不經(jīng)您同意,我不會隨便看您的報紙。”
“沒關(guān)系。”阮時解道:“是我沒想到這點(diǎn),下次你想看什么書可以提前跟我說。”
樘華點(diǎn)頭,忽然笑道:“先生,我發(fā)現(xiàn)你們這里的報紙?zhí)貏e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
“全天下的事情都能從薄薄一張報紙上看到,比我們那方便多了,我們那邊從邊疆到皇都,遠(yuǎn)的地方三個月都不一定通得了音信。”
阮時解道:“技術(shù)的革新為人們的生活帶來了便利,不過也不能一味依賴報紙等媒體,這些東西上面的人想叫你看,你方看得到。”
樘華若有所思。
兩人聊了會天,阮時解拿出書本開始給他講課。
樘華短短半年從小學(xué)開始,進(jìn)度飛快,知識點(diǎn)還新鮮著,接收起新知識來毫不費(fèi)力。
兩人一個講一個聽,一個半小時很快就過完了,還剩短短十多分鐘。
樘華想起還在椅子上搭著的衣裳。十分不好意思,“先生,昨日穿回去的衣裳我洗了一下,晾在屋內(nèi)還未干,明日我再帶回來。”
“沒關(guān)系,這些衣服本來就是你的,你收好不要被人看出端倪就行。”
樘華朝他鞠了個躬,“多謝先生。”
“別跟我客氣。”阮時解輕輕拍了下他的背,“還有十多分鐘,你看會書吧。”
“嗯。”樘華高興地從書架上拿下一本科普書籍,如饑似渴地看起來。
阮時解看向他,微微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