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商沉低頭用指尖抹擦他的嘴角。
唇邊微酥,手指微涼,素容忍不住蹙起眉。身體里有股沖動,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對商沉做什么,叫人焦躁不堪。這究竟是什么感覺,敬仰之情
“你也用不著怕成這樣。你只要不做傷天害理之事,對我多說句少說句都不會有什么。惹我生氣了,我自然會罰你,卻絕不會趕你走,更不會傷你。”
“謝師尊。”
“吃飽了么吃飽了我們走。”
素容跟在他的身后下樓。商沉對他好,這已經是再清楚不過的事,他本該心滿意足,可他竟還不知足地想從他身上要些什么。商沉每每同他說話,他都覺得心中有熱流涌出,只想同他親近些,再親近些。
“我們去逛逛那兩家聚賢齋。” 商沉笑道。
素容垂下頭,撇開臉淡淡道:“師尊去,我想在附近走走。”
“嗯”
“我想在附近逛逛。”
“……隨你。” 商沉指著遠處的一條鬧市街,“只有那里不許去,知道么”
“那里有什么”
商沉斟酌著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那里白天不開,夜里倒是門庭若市,卻不是御虛弟子能去的地方。”
“妓院”
商沉一下子啞了口,臉色微紅。素容躺在床上十幾年,怎么就知道妓院了
素容皺著眉:“以前躺著時聽那兩人說起過,是女子賣身的地方。我當時聽過就算了,現(xiàn)在師尊提起我才想起來。不知道賣身是何意”
商沉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你十八之后就知道了。”
“……是。”
他十六七的時候對這事也好奇,素容正是這樣的年紀,多少讓人不放心。不妨事,等回了御虛道難道有機會讓他知道么,再問教訓他便是了。
他剛要進書齋的門,身邊不知哪里出現(xiàn)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如鷹鉤般,猝不及防地抓住他的手腕。
這手瘦得皮包骨頭,滿是皺紋,手心的黑泥洗不干凈,藏在紋路里變成道道黑線。商沉皺眉轉身,只見一個眼睛已經瞎了的乞丐,雙目渾濁,頭往上仰著,花白的頭發(fā)如雜草般豎起,身上傳出叫人難以忍受的汗臭。商沉從衣袖里掏出幾文錢放在他的手里,那乞丐卻沒有接,仍舊緊緊攥著商沉的手腕,任那銅板叮叮落地,傳出清脆的撞擊聲。
“你別走。” 蒼老的聲音發(fā)出,如枯枝劃過般沙啞難聽。
“老者何事”
“不曉得……只覺得你將有禍端,不知生死,非也,禍端不是你……”
那聲音說得語無倫次,商沉不知他究竟要說什么,輕輕掙開:“貧道還有事,老者不妨――”
那乞丐又緊緊抓住他的手腕,突得神情冷峻:“你有個徒弟。”
是有個徒弟,那又如何
“你把那徒弟給我吧,現(xiàn)在為時不晚,你把他送給我,我保他一生不見天日……”
商沉心生厭惡,猛地將他的手甩開:“他早已經十幾年不得見天日,你又要如何麻煩老者走遠些――”
“殺了他也可。”
商沉氣得只是身體發(fā)抖:“再不走,莫怪我不客氣。”
“不殺他,也不愿把他給我,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乞丐喃喃自語,“他勢必要傷你……該如何是好”
商沉冷冷地往外走。
“他傷你,你不想殺了他”
簡直是放屁。
那骨瘦如柴的手又抓過來,商沉一氣之下狠狠甩開:“我徒弟將來不論對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