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艽眼睛也未眨一下,抿了口茶便說道:“自然是可以,不過左世子可是有什么難事可需要我?guī)兔Α?
“不用不用。”左嶠擺手說道,“不過是今日在街市上逛,看到了吾妹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一套首飾,差點就叫旁人買走了,我一著急,就搶先買下了,只是囊中羞澀,怕是欠九殿下的那些銀錢要……”
紀時艽輕笑一聲,輕松隨意地說道:“無妨,我不缺那些銀錢,推遲一月再還便是。衛(wèi)世子與令妹兄妹情深,真真是讓人羨慕感動。”
左嶠沒想到紀時艽這么好說話,心底對紀時艽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決定以后再聽到旁人說紀時艽的壞話,他一定要站出來,告訴他們,九皇子是個好人!
為了表示感謝,左嶠忍不住彎腰鞠躬多說了幾句:“九殿下,我還要多謝您愿意將雪團賣與我呢,吾妹見到那小犬,甚是歡喜。”
紀時艽薄唇微勾了勾,感興趣地問道:“左姑娘給它取了名叫雪團”
“嗯。她還將雪團的小榻安在了閨房內,與它同吃同睡,喜歡得緊呢。”左嶠想到自家妹妹,笑容就愈發(fā)真心實意,直合不攏嘴。
還是要多虧了九皇子。
他在國子監(jiān)的時候就收到了父親的書信,讓他留意同窗好友的府中是否有合適的犬。
凡事關于左嬌的事,左嶠就格外上心,但他直到大休回來那日,也未碰見合適的犬,卻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因繞了路,竟不小心遇見了有人追殺九皇子。
左嶠也沒幫上什么忙,但瞧見九皇子有只神勇無比的雪白大犬,竟能以一敵十,咬死了好些黑衣人,兇猛又忠心,且十分好看,這不是正好適合父親的所有要求么
左嶠厚著臉皮壯著膽子問紀時艽,這大犬是從何處尋來的。
紀時艽答是北寒之地,左嶠死了心,又聽紀時艽說府中還有只小崽,愿意賣與他。
左嶠受寵若驚,頗有些做夢的感覺。
他與九皇子素昧平生,來問一句大犬的事都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生怕九皇子一個不樂意直接砍了他的腦袋,卻沒料到九皇子如此好說話。
紀時艽告訴左嶠,他很欣賞他,欣賞他這無拘無束的性子,自由自在不為庸碌功名所累,又說對于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很是感動羨慕,愿意成人之美。
從未受過如此贊譽的左嶠簡直要飄起來了,很想沖上前去抱著紀時艽大呼一聲知己,但紀時艽隱而不露的氣質卻讓他望而卻步,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這小犬名貴,紀時艽自然不能白送他,左嶠不疑有他,更能理解,心底最后一絲疑慮也打消了,他立下了欠條,銀錢慢慢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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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已深,月色漸明。
對一切都毫無所知的左嬌正在房中輕輕撓著雪團的下巴,雪團舒服得瞇著眼,一身雪白的毛在月光沐浴下越發(fā)白得發(fā)亮,靈動澄澈的眸子寫滿了舒服愜意。
左嬌柔聲叮囑道:“雪團,晚上我睡了,你可要好好看著戶牖,切莫讓壞人進來。”
“汪嗚!”雪團仰著脖子輕哼一聲,也不知聽明白沒有。
左嬌美眸中掠過一絲惱意,想到那登徒子,就惶恐慌亂得很。
“若是有壞人進來,你就狠狠咬他,明白嗎”
給他一個天大的教訓,叫他不敢再來!
“汪嗚!”雪團哼哼唧唧地將腦袋往左嬌的手心里移了移,毛茸茸的身子拱得興起。
左嬌把手收回來,正色問道:“雪團,要是有壞人進我的屋子,你要如何做”
享受驟停,雪團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立馬望著戶牖齜牙咧嘴的擺出兇惡的模樣,尾巴高高豎著,拉起了十二分的防備。
左嬌這才滿意地揉了揉它的腦袋,放松了身子洗漱一番,躺到了黃花梨月洞門架子床上,安心地閉上了眸子。
有雪團在,終于可以安心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