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 丹晨聽見編導(dǎo)私底下在和季郁道歉, 鞠著躬, 小聲地解釋說“服裝師是才上班的新人, 大早上的估計沒睡醒吧, 搞錯了。”
季郁沒說話。
旁邊的張梓語代她說了句沒關(guān)系。
翌日。
幾輛保姆車躺在酒店底下, 接他們?nèi)ネ臄z地。
丹晨上車坐好,旁邊坐著位黑衣蒙臉的工作人員,正在睡覺。她輕手輕腳地綁好安全帶,盡量不打擾到他。
車子起步, 輪胎碾壓過石子顛簸幾下。
旁邊人伸出一只細白胳膊,扯下蒙臉的外套,長發(fā)有些微散亂。
視線對上,沉默寂靜的幾秒過后, 丹晨看看周圍, 干巴巴地問了句“……是我上錯車了嗎”
季郁意義不明地哼笑了聲“沒有。”
“……”
丹晨心想,就算節(jié)目組經(jīng)費緊張,也不至于要季郁來跟她拼車吧。
既然趕上了, 她本想為昨天的事道個歉的,余光瞥見后排坐著的倆攝影師, 話到唇邊又按捺住了。
“你身上什么香味, ”季郁睡眼朦朧地微蹙眉, 身子自自然地往她身邊一靠,眼眸含笑,唇邊浮現(xiàn)淺淺梨渦說, “好熟悉。”
丹晨怔愣了下。
本想表現(xiàn)得熱絡(luò)一點的,可她本來就是萬年不變的懶得社交、不善言辭。
只禮貌而略顯清淡地說了句“酒店里的洗發(fā)膏沐浴乳都是贊助商放的,所以熟悉吧。”
“喔,”季郁點點頭,漆黑帶笑的眼眸定在她臉上,頓了幾秒,等到丹晨都快忍不住問她怎么了,重新閉眼說,“能借你肩膀靠一會兒嗎”
丹晨應(yīng)了聲好。
季郁毫不客氣地靠上去,枕著她的肩膀,在些微顛簸的車內(nèi)繼續(xù)補覺。
路途不算遠。
丹晨望了會兒車窗外,已經(jīng)開到荒無人煙的田野了,沒什么風(fēng)景可看的。
于是偏頭,看了眼還在睡的她。
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她還是未施粉黛的狀態(tài)。
皮膚狀態(tài)實在太好,讓人一照面誤以為她已經(jīng)化好了淡妝。
臉龐白皙干凈,唇紅齒白,適合拍電影的瘦削臉型小巧精致。
丹晨目光凝視在她臉上。
就見纖長如扇的眼睫輕顫了顫,她睜開眼來,眼神直直地望進她眼底。仿佛有點怔愣,片刻后方彎了彎眼眸,起身說了句,“謝謝。”
道謝的語氣和姿態(tài)非常文雅。
一點也不像是會大咧咧靠別人肩上睡覺的。
“你肩膀酸不酸”
沒等丹晨回答,她的手就按在她肩膀上,揉按起來“給我枕了一路,有沒有覺得僵住,難受”
“沒有,”丹晨有點不習(xí)慣,卻怕避開來的動作會顯得很不禮貌,沒有躲,語氣快快地說了兩遍,“……沒有。”
季郁手在她肩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按著,仿佛沒察覺她的不自然,語調(diào)含笑地說“晚上的幾個人對談,不知道都會問什么問題。”
丹晨配合著說瞎話“對啊。”
那對談環(huán)節(jié),臺本昨晚就送到幾人手里了,問答都寫著,背出個大概來就好。
她見季郁手還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身子也不再那么僵硬,任她按著,反正她按得真的挺舒服的……
—
一下車,季郁就被化妝師抓去上妝,花了大概半小時,就已經(jīng)涂好眼影抹好口紅端端地回來了,手上還多了杯不知那兒來的奶茶。
季郁喝著奶茶,眼眸在人群里找著丹晨,很快望見她。
目光迎上,她眼眸立刻彎了彎,嚼著珍珠的腮幫子有些微微鼓動,顯得十分可愛。
丹晨不自禁地揚了揚唇。
“好,我們來這兒……”
導(dǎo)演在不遠處喊人集合了。她們沒說話,都往那兒走去。
這檔真人秀主調(diào)是休閑類的,找來一群嘉賓做做游戲,做菜加上談?wù)勗挘臄z大多待在一棟設(shè)計得十分接地氣的鄉(xiāng)村小別墅里。
現(xiàn)在先是做菜的環(huán)節(jié),主持和來做客的嘉賓分成了兩隊。
“來來,丹晨來這兒,”汪星辰笑嘻嘻地拉著丹晨這個自公司的小新人,讓她跟他一起在藍隊,“來我們隊吧。”
順便程曉秋離得近,也給拉進了藍隊。五個主持人五個嘉賓,主持人全是男的,這次總共來了三位女嘉賓兩個都是藍隊。
一般來說,剩下的一位女嘉賓季郁肯定自動歸到對面的紅隊了。
汪星辰指指旁邊的韓子峰,認真囑咐丹晨說,“等會兒你主要任務(wù)就是注意他,這人特別笨手笨腳,尤其擅長給隊友搞破壞。”
丹晨應(yīng)了聲,一轉(zhuǎn)身,看見旁邊多了個自動跟過來的季郁。
“……”
季郁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丹晨跟她目光對視,不動聲色。
“來這兒,我們這兒少個人,”對面擅長調(diào)節(jié)氣氛的石天琪頓時夸張地把手放嘴邊作喇叭狀,朝著季郁這邊,努力喊說,“過來這兒啊——”
季郁仿佛有點嫌棄地搖搖頭,眉頭微蹙,小眼神盯著那兒,又更大幅度地搖搖頭。
“為什么!”隔壁紅隊幾個大男人一起故作崩潰,“你為什么不來啊!”
季郁咬字清晰地答“因為蔣楠剛才說你們幾個都是只會吃不會干活的,跟我一樣,組在一起是醬油燉蹄髈,簡稱紅豬隊。”
“什么!”
“蔣楠
你別瞎說啊!”
紅隊頓時炸鍋,嚷嚷起來。</p>
<strong></strong> 走腹黑毒舌人設(shè)的蔣楠推了推平光鏡,對季郁溫柔淺笑“留在這兒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