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湄仔細地看了看,小蟲子真的不見了,她輕輕摸了摸妹妹泛紅的眼皮,柔聲地說。
“下次蟲子再鉆進曼曼的眼睛,你就告訴我,姐姐幫你把它趕走好不好”
剛抑制住的眼淚差一點又溢了上來,舒曼內(nèi)疚的無地自容,哽咽著喉嚨。
“嗯,姐,我們回家吧。”
車子在舒宅院外停下,舒曼打開車門牽著姐姐下了車。
副駕駛的車窗開啟,她開口說到。“三哥,要不去我家坐會兒吧”
男人的目光越過她,望向站在一旁眼睛瞌睡地快要睜不開的女孩兒。
“不了,帶你姐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目送著車輛駛離,舒曼拉著舒湄朝家里走去。
客廳里等候了一晚的舒常青夫婦見兩人回來,忙站起身。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哦……逛的忘了時間。”
“誰送你們回來的,剛剛好像聽到說話聲。”
舒曼老實回答。“碰巧遇上三哥了,他把我們捎回來的。”
舒常青眉頭一挑。“傅家老三回來了”
“嗯。”
身旁站著的舒湄困地直打呵欠,他點點頭沒有過多追究,目光挪回屏幕。
“趕緊洗漱洗漱,睡覺去。”
舒曼松了一口氣,忙拉著她姐上了樓。
那晚的事在她的心上造成了很大的陰影,每每想起時,舒曼就不寒而栗,對舒湄的愧意也更甚。
于是舒常青夫婦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三天兩天愛往外跑的女兒竟然待在家里不吵著出去了,不由地欣慰了幾分,這樣安靜的模樣總算有些淑女的樣子了。
待在家無事可做的舒曼就跟著舒湄在畫室里學(xué)畫畫,一畫就是整個下午。
舒湄從小具有極高的美術(shù)天賦,4歲就舉辦了個人的畫展,8歲開始她的作品在世界各地展覽,14歲那年破格進入全國最負盛名的美院深造。
一場車禍,不僅帶走了她的父母,還有她原本令人羨慕的光明未來。
盡管如此,如今智力停留在三歲的舒湄仍對畫畫表現(xiàn)出極大的熱忱,爸爸特意為她打造了一間畫室。
舒曼側(cè)過頭,看向坐在窗邊陽光下認真繪畫的女孩兒。
這一刻的她,與那個集光環(huán)于一身的寵兒并無差別。
“曼曼,我畫好啦!”畫完畫的女孩兒回過頭便看見妹妹望著自己發(fā)呆,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曼曼”
舒曼回過神,目光停留在她的畫板上。
雜亂無章的涂鴉卻告訴她,那個讓舒家為之驕傲的天才畫家舒湄真的不存在了……
女孩兒的臉上蹭了五顏六色的顏料,一雙干凈純澈的眸子望向自己,滿懷期待地問到。
“曼曼,我畫的好不好”
她彎起唇,心情十分復(fù)雜。“特別棒。”
被夸獎的舒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蛋。“曼曼,你說津北哥哥他會喜歡嗎”
舒曼還未開口,就看見她伸手揚了揚手腕,陽光下手腕上的鏈子折射著耀眼的光,中間的那顆剔透的藍寶石宛若海洋般深邃迷人。
“津北哥哥送了阿湄漂亮的手鏈,可我不知道送他什么東西好,你說就把我自己畫的畫送給他好不好”
那串手鏈對于關(guān)注時尚的舒湄并不陌生。
一個月前美國費城舉辦了場拍賣會,其中拍出最高價格的是一條名為“摯愛”的手鏈,買家是一位年輕的中國人。
原來是三哥拍下它,來送給她姐的。
她想起那晚在淺云灣撞見的那一幕,猶豫了很久出聲喊到。
“姐……”
舒湄回過頭望向她。“怎么了,曼曼”
“你喜歡三哥嗎”
曼曼口中的“三哥”就是津北哥哥,津北哥哥就是三哥。
她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嗯嗯。”緊跟著又掰著手指補充到。
“阿湄喜歡津北哥哥,也喜歡舅舅、舅媽、曼曼,還有何姨、小布丁……”
“小布丁”是他們家以前養(yǎng)的一條狗的名字,后來狗狗死了。
知道她理解的“喜歡”和自己所說的“喜歡”不是一個概念,舒曼望著仍自顧自數(shù)著名字的女孩兒,心底浮上一抹焦慮。
眼前的女孩兒根本就不懂得那種親昵代表著什么,而三哥明明知道,卻對她做出這樣的事。
她看到的僅僅是那晚的一個畫面,就足以讓自己震驚,在旁人不曾知曉的時候,他們之間又進行到了哪一步
三哥對她姐是什么態(tài)度
真的喜歡還是僅僅因為她什么都不懂,而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玩.物,等到哪天沒了興趣就將她棄之不顧……
舒曼始終不認為三哥他會娶現(xiàn)在的舒湄當(dāng)妻子,如果沒有這樣的想法,最好連招惹都不要。
她沉了沉眼眸。
心底開始暗暗思考著等哪天找三哥把話問清楚。